第60節(第5/5 頁)
是丟針人乞得織女娘孃的巧了,倘若只是一條或粗或細的影子,則暗示著那人拙兆也。
來的都是一群尚未出嫁的嬌女千金,假山石徑旁擺著織錦小桌,有在提前練習投針的,有圍著桌兒一起繡乞巧荷包的,鶯鶯切切,嗤嗤漫語,花團錦簇般熱鬧。
浮碧亭下楚鄺著一襲靛藍色亮綢織錦袍,正倚在亭柱旁慵懶而坐。十七歲的楚鄺,生就楚氏皇族的面白而俊,稜角卻剛勁,上唇略厚而下唇薄。那冷鷙的目中有叫人心動的不羈與散漫,清風拂動著他的袍擺,貴女千金的妙目便頻頻不自覺地往他身上瞄。
宋玉妍難免不放心,她正在亭中與幾個要好的小姐妹繡帕子,明明貼身侍女就在跟前,偏卻一會兒叫鄺哥哥幫妍兒拿摞紅繩,一會兒又叫鄺哥哥幫妍兒取下剪子。楚鄺自小被母妃逼著帶她玩耍,十年下來早已經對她麻木了,叫拿什麼,手往身邊紅木小盤上一伸,眼睛看都不看就給扔過去。
女伴們不由嗔笑:“瞧,二殿下對妍妹妹的好,這天下也沒誰了。”
宋玉妍最愛聽這樣的話,粉妝玉琢的小臉上難掩嬌色:“霞姐姐就愛說人。”
“她可沒亂說。古人云‘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你們這呀,該是正正實實的‘青梅竹馬’。”旁的幾個順著她的口風,豔羨附和。
京城的貴女千金也按著各家的官職品位攏著各自的圈子,宋玉妍的這幾個屬於二公主楚池一派,論身家論容貌都是其中最最風光耀眼。雖說楚池的母妃張貴妃後來失勢,但宮中未嫁的公主只有她與一個半聾子不愛張揚的楚湄,加之她又一貫愛在皇帝跟前撒嬌討寵,因此絲毫不影響她的尊崇。今日她著涼不在,宋玉妍便成了裡頭眾星捧月的主角兒。
宋玉妍打小被東平侯老夫婦寵如掌上明珠,自從楚昂上位後,她的身家也跟著宋家的崛起而蒸蒸日上,因此自幼養成個事事都要爭頭彩的性子。方才幾個圍著練丟針,她分明丟成了一條細影子,卻非要說是一枚花簪子。其實都曉得她在家中被寵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針線幾乎是不拿的,她不愛拿針線,楚妙和老太太也從不逼迫她,本來上等人家的小姐又不靠針線吃飯。一眾女伴都曉得她的性子,心裡頭明白,只是嘴上讓著,簪子就簪子吧。
但不遠處臨著的亭子裡,就有人看不過眼了。一個嗤嗤掂帕道:“瞧這,才多大模樣,卻好像二殿下成了她的專屬相公,看把他緊張成什麼。”
另一個佯作怪罪:“文琪姐姐為何這樣酸?你要有她的家世,二殿下興許也巴著你。眼瞅著邊關就要開仗了,等仗一打勝,她宋家不得更風光?你能比得過人家?”
這話說得,倒把楚鄺說成個趨炎附勢吃軟飯的角色了。其實也沒說錯,宮裡宮外私底下早有議論,說張貴妃為了得宋家的勢,把那麼大個兒子,愣是硬生生讓等著個才滿十歲的小丫頭。你愛慕他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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