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第1/6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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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便把紅木八角蓋兒開啟。只見裡頭零零種種的水果糕兒、花朵糕兒,有晶瑩的,有剔透的,有粉糯的,切成拇指大的稜角型,捏成蒜瓣兒玲瓏的葫蘆型,才啟開蓋兒便撲面一股馨香四溢,可見是很用了一番功夫。但又不像是刻意的溜鬚拍馬,因為裡頭還有兩三樣是錦秀不太喜歡吃的,又證明了她的安分。
錦秀一貫厭惡宮婢子心眼太多,一門心的揣摩巴結主子的喜好,鑽營著往上爬。這便不禁打量了陸梨一眼。陸梨只是任由她看著,眼睛裡是恭敬與空靜,宛如一個在紫禁城裡無有故事的新人。
錦秀便猜楚鄒這陣子的突然改變大抵就是因著這丫頭了。他這些年在廢宮裡的一舉一動她原都是打聽著的,從前寵慣那小太監就是因著一口食兒,後來那小太監被他間接害死了,他心中從來就沒斷過自責。如今來了個樣貌相似的丫頭,廚藝亦是這般好,只怕暗地裡心境便得到了平復罷。
這丫頭淑巧能幹,現下竟還幫他討好起了小九。呵,倒叫他平白得去了便宜。看來要像個法子,怎樣把這兩個一道從跟前去了才好。
她是想不到素來與人防患的小九竟然會接陸梨糕點盒子的,當下便意味深長道:“你倒是對主子們各個用心,前頭給貴妃煮了粥,今兒又給本宮和九兒送糕點,得臉賣乖的好事兒都叫你沾盡了。”
闔宮明面上不提,私下裡都知道貴妃與康妃的不合,曉得康妃撬了貴妃的牆角上了皇帝的床,從前可是貴妃宮裡的一個管事奴婢。
陸梨最是深諳後宮一套,便捧著她說:“奴婢打小就愛伺弄廚灶,御花園裡得蒙娘娘皇上福廕考上差事,這是娘娘對奴婢天大的恩典。奴婢在宮裡慣聽人說娘娘為人慈祥,對中宮的兩位殿下更是形同己出、費心照拂,能給娘娘這樣的主子做食兒,本當是奴婢的光榮。”
她一席話說得含糊,但也透露出把自己和中宮比較的意思了。錦秀聽著是舒坦的,前陣子倦懶厭食,近日卻是隔一日比一日的饞起來。便不自覺撫了下腰肢,掂起一枚棗花糕道:“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亂說話。皇后娘娘親善仁和,說到她當年的宮廷氣度,本宮在她面前提鞋都是謙卑,只能說是盡力效仿罷。你在四爺那裡還好麼?”
那塗著豔紅口脂的唇瓣輕啟,細牙把糕點一咬,含下。陸梨便暗暗關注著她的動作,應道:“殿下素日板著臉,奴婢給送食兒過去,也不曉得他是滿意不滿意,時而得不到答覆,只能呆愣著戳腳子。但奴婢會盡心,伺候好了殿下還等著回差事上吶。”
還當真是個只知道做飯的丫頭,錦秀總算快意了些,道:“他是這樣的脾氣,你但且幹著自己的差事就好。”
那 『肆伍』莫如相惜
那天晚上,楚鄒和陸梨兩個發生了一些不應該。
子午線上的坤寧宮裡,和尚與喇嘛徹夜不停地念著經,那低渾的呢呢嘛嘛聲徜徉在紫禁城東西六宮的上頭,連七月的夜晚也顯得不再那麼陰氣深深。
春禧殿老舊的宮梁下,陸梨對楚鄒說:“這宮裡嬪妃與皇帝鬥,鬥穿了鬥贏了輸了,都逃不脫是個愛。唯女人和女人鬥,是沾著嫉妒帶著毒的,弒不見刃,剜不見血。江錦秀後宮盛寵四年,到底是從貴妃宮中婢女出身,按說今朝有孕應該揚眉吐氣才是。她卻這般縮手縮腳,連平素喜好吃個酸辣都自個兒虧待著,這裡頭必是有玄機,奴婢隔天去探探底兒。”
因見楚鄒在草紙上勾畫著人名,把戶部司務孫經北和郎中鄭光耀圈在一處,不禁又提點道:“爺莫把他二個劃一塊,孫麻子和鄭大牙明面上看著和氣,內裡頭可沒少互整哩。”
楚鄒本在布排著織造上的一圈關係網,眼下朝廷織造上的問題是一大難,逢年末春初六部與內閣算賬,總要吵吵嚷嚷上幾天沒個完。這一條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