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第2/3 頁)
這一招楚鄒早已是深諳了,那故作的親暱,他便看見了也跟未看到,聽見皇帝問:“近日覺著如何,朕聽張福說都在讀書寫字?”
他便垂眼答道:“是。父皇幼年同兒臣講習,只道字也如人之風骨幻化,字型持重不桀驁者,方能以成君子之大事也,兒臣這些年苦心磨練從未敢忘。”
口說著,目光剎那稍黯,復又主動問錦秀道:“先頭送去唱戲樓的拙字,叫康妃笑話了。”
『肆叄』詫然議妃
錦秀沒料到楚鄒竟會主動張口同自己說話,先時在百子門下尚且多看一眼都是艱澀與隱忍,這變化未免也太快。不禁打量了眼陸梨,但陸梨只是低著頭站著,並無有對楚鄒多餘關注。想到之前把她派去楚鄒身邊時,她的滿臉不情願,倒又叫人掂量不出什麼。
錦秀便豔媚地笑道:“殿下的筆墨在朝堂上下頗得讚譽,先頭榛子公公把字送至唱戲樓,可叫一院子命婦小姐們好不驚歎。臣妾原已是瞞著皇上,叫人把那幅字裱糊起來了。”
口說著,手在楚昂清寬的肩膀上輕輕按捏。這原是孫皇后從前常對他的動作,彼時都還年輕,一起在潛邸共患難過的夫妻,她體恤他長久伏案批閱奏摺,便時有在一場輕輕地揉摁,既叫他放鬆又不使他受影響。錦秀不過偶爾隨張貴妃過來撞見過幾回,竟就默默地把這些細節收進了眼裡。
楚鄒看了眼她撫在父皇肩上的手,不免又被一刺。忽又記起出來前陸梨的提醒,面上便只做泰然謙遜道:“這些年九弟多勞康妃照顧,不過區區一紙字,怎好承您這樣體面。”
言語間客氣,是不親近的,但也把面上的你來我往做平了。楚昂看在眼裡,不自禁鬆口氣。
做父親的最是瞭解自己的兒子,他的這 『肆肆』雲開月明
日頭打照著乾清宮旁的一排漢白玉欄,看上去尤為的光潔明亮。人坐在下方的昭仁殿裡仰著頭,看多了眼睛便開始疲倦犯困。
不到三個月的肚子其實是看不出來的,然而肌膚上的色澤卻微微有了些變化。昨兒楚昂過來,錦秀都沒敢解衣服侍,因知他是個心思細敏且易疑心的人。好在楚昂徹夜伏案,等到上榻時她業已睡得昏沉,不知他幾時才臥在了身旁。
這宮中的女人平素大多都雨露乾涸,難能懷上一回龍嗣便總要拿喬起來,往日裡不受重視的,這時候稍稍孕吐一下都要在內廷裡整一出風聲。皇帝這時候也一定對你頂頂好耐心,聽聞哪不好了總要耐煩地過來瞧一瞧。比如哪個奴才在哪個宮裡一說:“方才得春殿裡陳選侍又嘔酸了,瞧著張院判剛提著藥箱子過去。”——別人傳一句,你自己雖聽不見臉上也都長了光。
可她的一切卻都像在做賊一樣,於隱蔽中靜悄悄地藏著。分明在她的心裡,是把自己和楚昂的這顆結晶看得異常貴重。它不應被掩,它應比她們的都要嬌不可言,應得著它那至尊無上之父皇的榮寵。
似是生命中忽然有了空曠而真實的寄託,竟讓她江錦秀在這座榮華已握的深宮裡,頭一回生出了一許孤獨感。
但她不願正視這種感覺,便眨了眨眼睛把視線收回來。
藍綠描花的廊簷下,陸梨正端腰挺姿地站在朱漆紅柱旁。微風輕拂著她鬢角的碎髮,那臉龐兒白皙柔媚,一雙遠眺的眸瞳烏亮,安詳得像與這一幕宮廷背景渾然天成。
是長得與從前那個女人異常相似的,然而卻又比她更添絕麗。微微上翹的唇兒帶著點俏皮與倔強,叫人看了既愛憐又忍不住想要染指,應是個天生惹男人動情的尤物。
錦秀倒是不懷疑這是從前的小麟子,因樸玉兒確實生下了一個男嬰。被萬禧吊死在屋樑上的那個夜裡,那孩子被棄在了冷磚地上,不定就被老太監撿去救活了。她這些日子倒是在懷疑樸玉兒後面又接著生了個女嬰,只是現下尚還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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