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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娣頓時怕起來,扔了掃把,一溜沖回院中,一氣跑到何棲身邊喘著粗氣道:「娘子不好了,郎主的阿孃又來了,又是要哭的模樣 。」
何棲將一隻包好的粽子放進清水中,沈拓透過口風,說他們離家時齊氏上門來找,因此並不驚訝,笑道:「婆母來了,你慌什麼?」
阿娣拍了胸口,道:「我怕她得很,立她面前手腳都綁了似的。」
何棲教她道:「婆母不是尋常來客,你這樣將她撇在院外,未免失禮。」
阿娣自知有錯,再見齊氏時便揖禮賠罪。
齊氏被冷落在院門外,氣得臉都青了,欲發火又記起自己是來修好的,忍氣對何棲道:「她來了這般久,還是鄉野丫頭的舉動,半點禮數都不懂,媳婦怎還沒教好她。」
何棲領她進屋,回道:「許是乍見婆母,心中激動,這才失了禮數。」
齊氏挨著案幾坐了,接過果茶,笑道:「是我白擔心呢,生怕她無禮得罪了人,讓你與大郎為難。」
何棲謝道:「勞婆母掛心。」
齊氏又問自己做的衣裳可合身。
何棲道:「婆母用得好料,大郎與小郎愛惜,都捨不得穿呢。」
齊氏聽了心裡竊喜,嗔怪道:「衣裳的料再好,因為愛惜不穿,放著反倒黴壞了。」又將帶來的籃子掀開粗布,讓何棲看裡面軟蓬蓬的米糕,道,「這是我阿孃傳我的手藝,香甜可口,費了好些糖霜、蜜棗。幼時家中,一年都不見得能吃到一回。」
何棲道:「婆母來家便是,又帶東西來。」
齊氏嘴角含笑:「媳婦說得見外,不過做孃的帶些吃食給親兒。」左右看了一眼,問,「如何不見小郎?」
何棲道:「小郎在寫字,我已經遣了阿娣喚他來。」
沈計對窗寫字,哪裡沒看見齊氏上門,只拖著賴著不肯過來。等阿娣喊他,實在混賴不過去,這才心不甘情不願起身去見齊氏。
出門前又對何秀才道:「阿公,我去去就來,墨還沒寫完哩。」
何秀才暗地嘆氣,點頭應允。
沈計一路走一路想:阿孃無事從不登門,今日來也不知為著什麼。莫非她知道阿兄與嫂嫂買船的事,上門來問個究竟?如果她試我,我一定不能露了口風。若不是為船,就是在李家跟人吵了嘴,來找阿兄撐腰。又或者聽了什麼人的挑嗖,來找嫂嫂的麻煩。
他心中既疑齊氏,豎著全身的刺,繃著臉,腳下生風到了偏廳,衝著齊氏深揖一禮,心中奇怪:隔一年,阿孃看著倒是有歲數的模樣。
齊氏許久見未見沈計,竟是愣了一愣,眼前瘦條條的總角少年甚是眼生,渾沒記憶中的模樣,似是春日瘋抽的一根枝條,經雨之後一夜垂條。她絞了手帕,上前想將沈計攬進懷裡。
沈計心中提防,她一近身,便連退幾步,拿一對清靈的眼睛看著齊氏,揖禮道:「阿孃,兒子已非幼童,不好如此親近。」
齊氏撲個空,很有幾分委屈,道:「你便是成年娶妻,做得高官,也是我兒子。還不叫母子親近的?」
沈計不理,問道:「阿孃是走路來還是僱車來?」
齊氏答道:「我是走路來的,這般近,坐車費銀錢。」
沈計皺眉,想了想道:「阿孃歇息片刻與嫂嫂說話,家去時我送阿孃,阿兄說年前年後市街多歹人。」
齊氏只當沈計體貼,拉過籃子喚阿娣裝盤:「小郎嘗嘗阿孃做的糕點,你溫書肚中餓了,也可以墊巴墊巴。」
沈計揖禮道:「阿孃心意,沈計不肯收受,家中這些人,又有阿兄又有嫂嫂,還有阿公和施大哥,哪能私下一人獨食?」
直說得齊氏拿著米糕僵立在那,半晌才扯出一個笑意:「是阿孃說錯了話,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