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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棲笑出聲來,道:「表伯說的哪是施翎,怕不是哪吒。」
何秀才也笑了,搖了搖頭道:「你們不必費盡心思,拿話寬尉我。我垂老之人,不過幾載的歲壽,我只為你們所憂。小郎阿娣半大之人,阿翎尚未娶親……罷,事至臨頭,福禍兩知,曹家侄兒,來,吃杯清酒。」他不願多說喪氣觸黴頭的話,打起精神與曹英舉杯。
何棲為二人添酒,笑道:「阿爹放心,有大郎與阿翎呢,此番定能逢凶化吉。」只深掩了憂慮,做出成竹在胸的表象來。
他們在擔憂,店主與店夥計都快愁死了,店裡坐著兩個太歲和幾個血糊拉渣的傷殘,新客進店扭頭就走,活跟後頭有鬼在攆似的。
地頭雖心中打鼓,回頭又見自己人多勢眾,重又肥了膽氣,一路挺胸凸肚、張牙舞爪地殺將到客店中,被扣得幾個地痞如見了親爹,喚道:「哥哥總算來了。」
「哥哥這廝兇狠,折了我的腿骨,碎他全身的骨頭才能罷休。」
地頭瞪著幾人慘重,嚥了口水,斜眼看抱胸而立的沈拓、施翎二人,一個生得精壯,眉濃目深;另一個生得如同梨花照水,秀美奪目。地頭的一雙的眼睛落在施翎生上,怎滴也拔不出來。
賣藝的真當地頭是為自己做主,見著施翎,份外眼紅,道:「哥哥,就是這廝,砸我兄弟的場子。」
地頭心下不信,這位後生郎君生得鮮花一般,縱有刺,也不過扎些血珠子,哪能兩腳踹翻一個彪形大漢。對著沈拓道:「這位外客看著倒像個好漢,只是為何無故打壞我的兄弟,生費了好些的藥錢。」
沈拓攔住要動手的施翎,道:「你又怎知無故?焉知不是你兄弟先尋的事?」
地頭見他不動手,疑他是紙糊的虎,一抬下巴道:「你是外來的,不知我的名姓,我卻是這裡的太歲,此地的祖宗。我說是你生的事,便是你生的事。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沈拓笑道:「此地的祖宗,這裡的太歲?好大的口氣。 我是泥腿鄉下漢,卻不知你是宜州的什麼人物?」
地頭還未出聲,他的爪牙卻先叫嚷開了:「好叫你個田舍奴知曉,我家哥哥卻是司馬家的小舅子,你既知道了來路,趕緊跪下磕頭求饒。哥哥大量,說不定還能放你一條活路。」
「原來是通判的親戚! 」沈拓冷聲,又問,「我賠禮又如何,不賠禮又如何?」
地頭還當他怕了,笑道:「你要是不賠禮,我便亂棍打殘了你,下了大牢;你若是有心賠禮,只將你娘子……」他目光往施翎身上一瞍,道,「與這位小郎君一併送與我,我便……」
「你個鳥賊,向天借的膽,你既尋死,爺爺便成全了你。」施翎早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抄起長條凳衝著地皮的腦門就砸了過去。口裡還叫,「哥哥不動手,他們泥豬賴狗、烏合之眾,我一人就能捏死他們。」
沈拓道:「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豈能由你一人收拾?」 他是個見機,飛身將客店大門合攏落栓,又拖桌凳堵個嚴實。
施翎一凳砸翻了地頭,順手又抄了一條,拿在手裡作了兵器,舞得虎虎生風,先時還有地痞尋隙偷他下盤,被他立起條凳砸了手掌,嗷嗷直叫藏在桌子底下。
他一通亂揮,連沈拓都進不得身來,只在門口守著,逃一個打回去一個,逃一雙扔回去一對。
那個瘦黑賣藝的見勢不妙,早早與店主店夥計躲在一起,連個頭都不肯露出來。他那阿弟早被施翎一板凳砸倒,舊傷又加新傷,挺在地上直哼哼。
地頭見自己之麼多隻手竟拿沈拓施翎二人無法,生出一股橫氣,爬將起來,怒喝一聲彎腰犁頭衝著沈拓撞過來。
沈拓一時把不防,被抱個正著,笑道:「我正要尋你,你卻自己送來。」拿臂肘鷹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