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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與盧娘子雙雙笑起來:「保管念一本的經書與你聽。」
許氏忽嘆一氣,壓低聲音:「你現在月份小,還不穩定。你那個沒臉的婆母那邊,先不必報信,她這人今日想東明日念西,淚又不值錢,誰知肚裡藏著什麼心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少些生氣。你有孕,諸事本應婆家為你打點,你那個婆母,有還不如沒呢,伯母臉大,充長攬事,薑湯米麵,我來與你備著。」
盧娘子忍不住在心裡唸佛,她心疼何棲無長幫扶,有了身孕,自己買姜曬姜,未免可憐,許氏攬去,實是暖人心腸。在旁拭了拭淚,笑道:「曹家大娘子,阿圓是個坎坷的,命裡少人疼,遇著大娘子這樣的親眷,是她的福氣。」
許氏笑起來:「是我們大郎的福氣,賴漢娶好妻,阿圓這麼個千里挑一的人物,落了大郎的手裡,大郎沒少偷樂,黃鼠叼了雞,死命拖回窩裡。」
盧娘子將何棲抱進懷裡,撫著她的肩背道:「娘子有了身孕,出了男女,便是另一番天地。為人子,為人妻,為人母,另樣的景況,先前你靠人,他日人靠你,裡面不知多少的辛酸,你翅膀再弱,也得張開護著他們,淒風苦雨,你得遮著。看巢裡的鳥,得只鼠蟲,也先餵了幼鳥,自己啄點殘肉,餓著肚子又飛進風裡找食,累了也只在枝頭歇歇,再困再倦,明日又早早飛離了巢,哪日得食少些,一日空肚。」
何棲聽得怔怔出神,淚濕眼角,便連許氏憶起養兒的艱難,也是一聲輕嘆。說起來卻是唇角含笑,道:「盧娘子說得是,當初生了阿英,他要鬧夜,夜間要睡在臂彎裡,要我搖著才肯消停。抱得兩隻手臂酸軟,也只咬牙撐著,總不能扔了他去,又不是破口麻袋。」
何棲頓笑,問道:「伯母家中也養著丫環,大伯父不曾幫手嗎?」
許氏氣道:「阿英是個討債的,只認我,你大伯父一臉粗鬍子,他偏要拿臉貼他,逗得阿英直哭,到他手裡殺豬似得乾嚎。」
盧娘子道:「我家兩個猴子倒是胡打海摔的,只小三子體弱,差點沒養下來。他爹心疼,日抱夜哄,倒比我這個做孃的還費心思。」
何棲摸摸肚子,月份還小,纖腰一把,卻有骨血孕育其中,從無到有,從小到到大,玄妙至極。
一個孩子,有著他與她的血脈,存於世間,承著他與她的生命,哪怕身死,世間仍有他與她的一分。造物神奇,妙不可言。
沈拓找了王三,託他尋可靠老實的奴僕來。
王三見他著急,問道:「都頭不似急性的,今日倒慌張。」
沈拓笑道:「王牙郎,我家娘子有孕,家中少人服侍,你與我多留些心,不拘死契活契,只尋老實本份的。」
王三唉喲一聲,連忙道喜,心中想道:苟家已倒,沈家卻是勢起,今日不好生巴結,他日門寬階高,再涎著臉討好,倒顯得我嘴臉可惡。當下道:「都頭放心,都頭娘子有孕,可非小事,我定領了可靠的人賣與都頭。」
沈拓謝過,急著歸家去陪何棲,許氏與盧娘子看他在那跟進跟出,沒個目的,只覺好笑。
盧娘子知曉許氏不好開口,便道:「大郎,家中有我和你伯母呢,你又擔著縣衙的事,家中又有水運要管,也是忙得慌呢。」
沈拓張眼看了看何棲,心中實在捨不得,只是,到底知曉輕重,道:「盧嫂嫂說得是,倒是小兒面目,不知急緩,娘子只安心在家將養,其餘的都不必操心。」
許氏笑道:「這才是正理,一個搭柴,一個點火,才暖得手。兩個撿了一擔的柴來,沒個燒火的,也是白搭。」
施翎被曹二拉住吃了幾杯酒這才得以脫身,一到家便被沈拓拉去了碼頭。施翎疑道:「季世子與明府兄弟情深,大老遠跑來桃溪探望明府,別是另有原由?」
沈拓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