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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正犯愁,隨口一問倒把事解決了,忙誠心謝過。
青年郎君只將頭一揚:「郎君搭我一手,我還郎君一情,郎君不必多禮。」他許是覺得兩下扯平,心中沒有虧念,興興頭頭地走了。
沈拓看得好笑,搖了搖頭,自去虞記挑了半天,店中夥計也是好耐心的,陪著他磨了半日,半絲不耐煩也無。
成了一單生意後還笑:「倒是少見像郎君這般的好漢,拉得下臉為家中娘子選香粉的。」
沈拓惹了個大紅臉,揣了香粉逃也似得出了店。
一買好東西,沈拓就開始歸心似箭,宜州的繁華成一個剪影,虛虛在那,不在心中留存。只想早日歸家,將懷中的香粉送與何棲。
抬頭望了望天,遠空隱似有雁過來。再過一季,便到他與阿圓的婚期了。
何棲沒看到什麼歸雁,只是清早起來澆花時,發現有株紫色的小花結了米粒大小的果實,原來,夏已經只剩下了個尾巴。
她與沈拓相識,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春夏,細算只是短短的時日,卻又似過了很久。這麼多天過去,也不知沈拓一路是否順利,行路難啊!
人在遠途,難免惹人牽掛。
到了日間,許娘子送了做好的嫁衣過來,又多做了一雙鞋子。
何棲接了,雲頭鞋繡了祥雲靈芝紋,做得十分細緻,謝道:「大娘眼睛不好,為我縫嫁衣就費了許多心思,又騰手做這麼精巧的鞋子,倒讓我心中過意不去。」
許大娘笑:「不瞞小娘子,這鞋是讓我家大兒媳做的,她手粗,繡不了花,做鞋卻是好手,底壓得緊實,耐穿又結實,我不過繡了個鞋面。」又道,「我身無長物,也就手上活技稍微能唬人,做雙鞋子與小娘子送嫁。小娘子收了,別嫌禮輕。」
「阿圓謝過大娘心意。」何棲笑,「大娘又為我解了一道難題。」
許大娘見她收了鞋子,把臉都笑開了,又解開包袱給何棲看嫁衣,嘆道:「老了就不中用了,滿心想繡得細一些,到底是不能夠。」
她自個萬分不滿意,頗覺對不住何棲,何棲卻是驚嘆連連,衣擺袖口細細密密的纏枝並蒂蓮,衣身間錯卷草紋,搭了那條秋色披帛,華美雅緻。
「倒捨不得穿它。」何棲感嘆。
「還是取了巧。」許大娘道,「若是繡的鸞鳳和鳴,那才叫華美。唉,我是劈不了那麼細的線了。」
「民間嫁衣可以繡鳳紋?」何棲好奇問道。
「怎麼不好繡?」許大娘也奇怪,「不能繡的是翟鳥。」
何棲略略心虛,她還真不知道。許大娘又轉了話頭:「小娘子成昏時天氣冷,禮服厚重倒還能遮點寒意,不過,大喜的日子,心裡高興,那點子冷也覺不出來。」
「倒不擔心這個,只怕下雨。」嫁衣披帛都長而拖地,在泥水裡一帶,裹了半截子泥漿,再華美也顯狼狽。
許大娘拍腿:「唉喲,這可不好說。小娘子成昏的那日可是好日子,但凡大的吉日,天就有異相,這可是好事啊。」
「倒不知道還有這種說法。」何棲想著這種吉兆不要也罷,辦宴行禮,濕淋淋的總是不便。
「不過討個口彩,圖個吉利。」許大娘笑起來。
何棲又請她看了自己的花釵、配飾,許大娘讚嘆:「再體面熱鬧不過了,小娘子那日再在額間點上花鈿,配上小娘子的芙蓉臉,桃溪都找不出第二個這樣好看的來。」
何棲道:「大娘與我親近,才覺得樣樣都好,誇了又誇。」
「這可是大實話。」許大娘搖頭,「活得久,見得人多,好看的小娘子也見過不少,像小娘子這般的,實屬少見。外頭不敢說,桃溪縣裡實在是屬一屬二的。」何棲跟她學針線,她是知道她的美貌,當時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