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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翎囊中又剩幾個銅板,反倒渾身一鬆:「還能沽一角酒。有錢時我生怕花盡了,沒錢沒倒不怕。」說罷,很是高興地跑去喝酒。
沈拓在這算婚期,姑祖母曹沈氏也在那估算。叫了大媳許氏道:「阿許,你去集市幫我打一副手鐲來,挑新巧的樣式。家中的銀鐲,樣式老,看著粗笨,不好給年青娘子戴。」
許氏笑:「早年的式樣雖老,卻實誠,這兩年時興的細紋巧樣,反倒份量輕。」道,「阿孃到時坐了高位,大郎領了新婦與阿孃見禮,阿孃一出手,一對輕飄飄的鐲子,外人還道咱家小氣得很。」
曹沈氏打她:「新婦還要叫你伯孃呢,你倒備個厚禮來。」
許氏拍手:「我是沒阿孃的巧樣心思,實在人就做實在事,這禮啊物的,都不比銀子好使。我喝新婦一杯酒,就掏銀子。」
大小簡氏也道備禮用銀子。
大簡氏道:「咱家就是一個做棺材的,能有什麼講究。」
曹沈氏不滿:「大郎娘子是秀才公家的,識書認字,斯文人一個。你們倒好,只圖省事,便是用銀錁子,好歹也打個如意花果,直了白咧的,做副棺材還描紋呢。」
許氏直笑,為曹沈氏扶了下抹額:「逗阿孃樂子呢!昨晚還阿簡說要去打如意錁子!也給阿孃出個主意,阿孃拿了寬扁的舊鐲子,再從曹大他們三兄弟身上撈一筆出來,左右他們手頭寬泛也是喝酒餵了狗友。增添些金,打副串金珠的銀瓔珞,保證阿孃大方體面。」
曹沈氏聽她拿自己丈夫的私房做自己的人情,風乾的臉笑成一朵花:「阿許是個會打算的,連自家枕邊人的銀錢也要算計。」
許氏被自家姑婆當面說穿,臉都不紅,道:「阿孃不知,曹大偷油鼠似的,當我不知道,在床底下藏了個破瓦罐,天天扔個三枚五枚的銅錢進去。我也不說破,只時不時去數數,昨天劃拉一下,竟有三四貫之數。」
曹沈氏和大小簡氏聽了,都笑得發抖。
「不掏了來,他拿去吃酒,不過溺桶一泡尿。」許氏笑道。又看著小大小簡氏,「只你們怎麼個主意?」
「嫂嫂的主意極好。」大簡氏是個爽快的,二房的銀錢都由她作主,一口就應下了。
小簡氏更沒有不應的,曹三在外走動,與其讓他花在外頭花娘子身上,還不如拿來給曹沈氏作臉。自己一點損失都無,還討了姑婆歡心,一舉兩得,很是便宜。
曹沈氏高興,三個兒媳這些小算盤她不計較的,她雖厲害,該聾時聾,該瞎時瞎。
許氏又捏著曹沈氏的肩,低聲道:「阿孃一個姑祖母,新婦見禮還拿金銀瓔珞,到時看那個沒臉的拿什麼出來。」
小簡氏愛看熱鬧,當下來了興趣,坐得近些,道:「她那樣精算的,能備什麼重的禮?輕了她下不了臺,重了她自個心疼。」
大簡氏抬了下眉毛,道:「你們也把她想得太好些,大凡她要臉面,又哪會做這些醜事來。」
許氏笑道:「她不要臉歸不要臉,下次她去歪纏大郎,卻有錯處讓我們發作說嘴。」
曹沈氏哪裡能放過擠況沈母的機會,當下拍板決定,還說:「到時我少不得要與她一桌吃酒,真是敗人心情。」
曹九在外間啜著小酒,老妻和兒媳的笑語怕好似催眠沈母齊氏也正為這事發愁,眼見沈拓婚事逾近,越發沒了主意。等李貨郎出門,鎖了門,點了箱中的錢物,左挑右揀,都覺心痛不捨。
她是貪好的,李貨郎對她也算大方,但他只是一個貨郎,哪能供日日她新衣鮮花的。李婆子又小氣,菜蔬儉省,十天半月才割塊肉。齊氏饞了,要不磨了李貨郎,要不自己掏腰包。家中這麼多人,總不能躲起來自個吃。兩個繼子半大小子,桌子都能吞下去,見了肉跟狼見骨頭似的,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