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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棲將託盤中小包袱給沈拓,沈拓很不捨,又沒辦法,只好垂頭喪氣地接了。何秀才才不管他們兒女小心思,巴不得他早早離去,揮手趕蒼蠅似地將人趕走。
何棲趁何秀才不背,偷偷回首沖沈拓一笑,伸指在自己腮邊點點。雖無一言,沈拓偏知道她在笑自己呆傻。
呆便呆罷,他也覺得自己呆得狠。騎在馬上將綠皮包袱開啟,裡面除了一方墨,竟還有三個小荷囊,並一張小花箋,言明荷囊是做給他與沈計、施翎的,又道手藝粗陋,望郎君莫要嫌棄。
沈拓將小花箋疊好並三個荷囊細心放入懷中,等見了沈計與施翎,卻對此半字不提,只將半路買的一包芝麻薄皮和一壺酒給二人。
惹得沈計和施翎二人對視一眼,很是不解。
第13章
何秀才將手中沉甸甸的陶罐放到廚房,嫌棄道:「倒是巴巴送些河鮮來。」心裡其實很是熨貼。
何棲也不去戳穿他,拿了木盆將螺螄河蝦倒出來,又用了竹編漏勺將蝦子撈了,螺螄仍用清水養著:「趁還活著,我與阿爹清煮了。」
「太多了些。」何秀才吃驚地看著裝了小半竹籃的活蝦,「也不知適量而為。」
「只見嫌少的,哪有嫌多的。」何棲拔了一把小蔥,又從窗臺一個淺口瓦罐裡刨出一塊生薑。「餘的我多放鹽,烤乾了放在那,鹹鮮可口,就粥就酒都使得,能經得四五日不壞。」
何秀才摸摸鬍子,知道女兒手藝好,她既說好必然好。
「阿爹快出去,煙火繚繞的。」何棲道,「一會便好。」熟練得生了火,將剛才未燒盡的木柴重又放進灶眼裡,扇旺了火。活蝦鮮甜,用不上什麼佐料,點了些酒,少許鹽,拍小半塊生薑,熟後再放一把蔥段。
餘下的蝦卻放油煎炒一番,放了生薑重鹽,在鍋裡舖開,灶裡只用火文烘烤著,待到蝦皮酥脆,蝦肉乾香這才盛出來裝碟。
何秀才吃得高興,又是未來女婿送來的,別有一番滋味。飯後還叮囑說:「既還有這麼多,裝一小罐子給你盧……」一個叔字硬生生地停在了何秀才嘴邊,真是令人氣悶,這叫什麼事。叫叔吧,盧繼這廝和沈拓忘年兄弟;叫大哥吧,何秀才還真不想要這樣的後輩。要真正兒八經的從沈拓那邊論,何棲得喚盧繼伯伯。何秀才一臉的慘不忍睹,最後決定含糊了事,「算了,一個稱呼罷了,叫盧叔吧。」
何棲笑著應了,她也更習慣叫盧繼盧叔,稱呼而已。把一個竹篩子蓋在木盆上,以防晚間那些螺螄爬得到處都是,看了眼擱置在一邊的陶罐,拿粗布擦了擦,重灌了半罐清水,在院中剪了幾枝黃素馨插在其中。
何秀才看到,笑:「倒有幾分雅緻。不誚萬芳遲,迎春蓬戶門。」
何棲眨了眨眼,以為何秀才話裡有話,微微紅了臉。何秀才見她眉梢的一絲羞意,這才驚覺自己話裡有暗合女兒與沈拓親事之意,何棲少年老成,難得這副小女兒姿態。當下一樂,到底青春年少,知慕少艾。
四月六是沈家正式納採之日。
何家請了盧娘子幫襯,一大早便門院四開,灑水打掃。盧娘子見院中狹窄,暗嘆何家今時不同往日,何秀才住得委屈了,手上只把十來盆花草移到院外。空出空地來擺了供桌,用高盤裝了六樣乾鮮果點。
何棲欲待伸手幫忙,被盧娘子攔了,笑道:「今日小娘子不需動手,只穿得喜氣在房中玩耍便是。」
何棲聽她將自己當孩子看待,道:「左右我也無事。」
「那小娘子自去閨中繡帕子去。」盧娘子硬是不肯,又說,「小娘子本應是嬌養的女兒,現在已經隨意了,再不好親自動手的。」
何棲沒有辦法,只好回自己房中,她算是明白了,六禮除了迎親,其它五禮其實都沒她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