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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娘子湊過來問道:「如何?」
何棲眨了眨雙眸:「牛二哥哥慧眼識珠。」
牛二娘子不由笑起來,道:「我自從見了弟妹,心裡便喜歡。想著言談定和我的心意,今日再見,果然一點也不錯。」
何棲也笑:「嫂嫂說話有趣,人也爽利,我心中也親近。」
牛二娘子將紅唇一勾,道:「有弟妹這句話,便再好不過。」
二人又說了幾句話,下人估摸著時辰便問要不要擺飯,牛二娘子笑道:「真是沒眼力,聽了吩付才肯動彈?」
牛家請的女客,七碟八盞細細巧巧,擺得極為精緻,酒是桃花醉,一汪淺紅在瓷盞中,未喝便讓人有了幾分醉意。
牛二娘子執盞道:「弟妹嘗嘗這酒,清甜爽口,宜州的酒,桃溪卻是不得。」
何棲輕笑,說了半天,終是繞到了正事上,喝了半盞桃花醉,酒香撲鼻,入口微甜,這是女兒家的酒:「嫂嫂既是爽快的人,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
牛二娘子聽她說得直白,微紅了臉,笑道:「弟妹聰敏,怕是接了帖子便明白了意思。」她讓唱曲的芸娘下去,又打發了左右,親手為何棲倒酒,問道,「明府今歲要開渠通河,天大的好事,我們行商,貨物往來更是便利,哪有不應和的。」
何棲道:「嫂嫂心裡既有主意,怎得又問起我來?」
牛二娘子笑:「就怕明府不知我們的心意,明府有吩咐的,只管說來。我們出錢出力,再無不應的。」
何棲也笑:「嫂嫂庸人自擾。」
牛二娘子嘆道:「我們商賈賤業,明府清貴,與他打交道,自家腿先軟了,話也說不清,聲也不敢高,就怕失了禮數。」
第77章
何棲深感覺牛家患得患失, 許是商人天性, 少點依仗, 便如三歲幼童手捧金銀招搖過市, 唯恐人財兩失,再有苟家前車之鑑, 更是惶惶不安。少不了出言勸慰幾句,多餘的話卻不肯應承。
牛二娘子心裡感嘆:倒是個棘手的, 不好隨意哄她。
何棲也在心裡感嘆:真是慣會說好話的, 諂言說起來都不露阿諛之態,更兼幾句交心之語。真箇全信她, 少不得要與她剖肺交心;若是當她肚裡藏奸, 她又顯情真,反是自己小人肚腸。
牛二娘子喝了幾盞酒,話起家常來,問:「弟妹多少青春?」
桃花醉雖不醉人, 卻易上臉, 何棲吃了幾盞,臉飛紅霞,擱了酒盞揀了個果餡菊花餅,答道:「換了桃符, 剛好二十。」
牛二娘子笑:「桃李好年華, 我比弟妹虛長五歲呢。」垂首見隱囊繡得開口石榴, 忽有些惆悵,「我十七嫁了牛家, 晃眼廝混了這些年,生了個小娘子,三病八災的惹人掛心,竟是拿藥養著。偏她小人家家又知禮,我替她掉淚,她反拿話寬慰我,真是讓人心酸得擰出汁來。本想讓弟妹見見,誰知歲節貪玩,吹了風,今日蔫蔫得起不來床。」
何棲忙問道:「可請了郎中?」
牛二娘子翹一下嘴角,飛眼道:「家翁臥在床上哼哼呢,請了郎中在家中長住。二郎請他來看,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胎中帶弱,好好將養。」
何棲當作不知她暗諷牛父裝病,道:「不如另尋良醫來,桃溪不得,就去宜州。」
牛二娘子咬牙遺憾道:「先前桃溪倒有個極好的郎中,後來搬走了,打聽多時,道是投親去了禹京,這天高路遠的,可哪尋他去?只恨我家囡囡沒這機緣。」
何棲道:「大郎也曾道,桃溪曾有個厲害的郎中,救過小郎一命,他本欲報答,結果人去樓空,應是同一人。」
牛二娘子嘆道:「九成便是他,沈家小郎有這劫難,焉知沒有後福。他又讀得書,生得又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