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頁(第1/2 頁)
遂一笑置之。
沈拓回來家中,接連雨天,難得放晴,何棲搬了團箕,將一袋紅豆曬了出來,坐在廊下低著頭將黴壞的一一剔除,那些圓圓的紅豆在她素白的指尖來回滾動。
何棲脖子微酸,一仰頭看見沈拓:「咦,這個時候怎麼回來家中了?」
沈拓過來坐在她身邊,有點發悶,不捨道:「阿圓,明府有事交付於我,過一兩日要離家去禹京一趟。」
何棲吃了一驚:「這時候怎麼……」轉過念來,「可是與苟家案有關?」
沈拓點頭,壓低了聲音:「苟家案,與桃溪往任縣令都有牽連。」
何棲立馬想到了其間關鍵:「若是苟二將他們都咬出來……」她咬了一下嘴唇,心道:牽累太廣,反倒不妙,官場哪有黑白分明的?水至清則無魚,他一氣亂咬,將一干受賄的官員都咬出來。許現已遷升,又許是重權門生,此案越滾越大,更不可收拾。
依沈拓本意,不過一干貪婪之徒,頭上戴了烏紗,屁股坐了交椅,言稱父母官,既不為民請命又不為民做主,要來何用。
何棲道:「那若是有官,他既貪了銀,又為民做了事,該當如何?」
沈拓一時語塞,左右無人,拿手指一刮何棲的鼻子:「娘子有理,為夫甘拜下風。」
何棲笑著躲了,又低嘆:「後日便走?年節可能回來?」
「這倒能回。」沈拓笑道,「我輕身上路,又騎馬,不似上次去宜州,兩腳趕路,又押著賊犯。」
何棲知道他在寬慰自己,不願做出愁容,道:「年節能回,冬至小年卻要錯過,既還能耽擱一兩日,不如明日買了菜蔬紙錢,祭拜供祖。」
沈拓想起往年,家中只有自己與小郎二人,年不年,節不節,比之往日還要糟心,施翎更甚,與他那和尚師父一道,成日只為一日三餐發愁,何棲父女也是冷冷清清兩個人。
早盼著今年能熱鬧,偏偏自己不在家中,他心中正遺憾呢,聽何棲提起,哪有不願的。
笑道:「請阿父他們早些上來喝酒,多燒化些紙錢給他,早得些花用。」
何棲瞪他:「胡言亂語。」
沈拓哈哈一笑,轉眼見阿娣在屋中進出忙碌,見著自己縮了肩膀,倒像鬼攆似的。便道:「她是牛家送來的,阿圓使著不順手,不必違心留在家中。」
「我自有分寸。」何棲道,「哪會委屈了自己。」
沈拓放下心,立起身道:「阿圓祭拜各物,我去僱輛車,明日好去岳母那。」
何棲不曾想自己前幾日只是隨口說了一句,他竟記在了心底,不由彎了兩眼,甜絲絲笑了。追上一步:「阿翎這幾日鮮少歸家,你去縣衙知會他一聲,讓他明日暫把手頭差使略放放,晚間回家吃飯。」
「聽娘子吩咐。」沈拓揖禮,一閃沒了身影。
他們夫妻定下過節,翌日一早起身忙碌了開來。
沈拓去了市集買些魚肉菜蔬,尋空卻找了陳據,陳據正蹲餛飩擔前吃一碗熱餛飩,見了沈拓,忙立起來,拿袖子抹了嘴:「哥哥怎得來了?賣食的,再取一隻碗,煮一碗餛飩來。」
沈拓道:「不要餛飩,來碗茶湯。」
陳據摸摸脖根,笑:「我那幾個兄弟得了明府的厚賞,心中感激,託我謝謝哥哥,我一時忘了。」說著,去摸袖子。
沈拓攔道:「他們賺的辛苦錢,幾人一分,又有多少?我豈能要他們這些謝錢。讓他們自留著。」
陳據也不客氣,縮回手,咕噥道:「我也這般與他們說,他們只是不肯,不敢上哥哥家門,纏著我囉嗦個沒完。」又涎著臉皮,「哥哥往日有這些差使,也來吩咐,髒些累些不打緊。」
「倒真有一件。」沈拓接了熱茶湯,對陳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