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頁(第1/2 頁)
何棲輕哼一聲:「大郎將事交託於我,原來是心裡有數,並非為著信我。」她邊說邊背轉身去,薄衫輕袖, 更顯柔弱。
沈拓忙道:「我自是因為信阿圓的眼光。我知他們的過往, 卻不知他們當不當用。」
何棲倒不是真的生氣,不過故意逗他,微鎖著長眉,輕抬著下巴。沈拓借著月光看她白淨素淡的臉, 片刻後笑道:「又來嚇我。」
何棲輕笑出聲:「再不會因這事無理取鬧的。不過, 大郎既知他們的品性, 多少也要說與我知曉,也好讓我做個參詳。」
沈拓靜默片刻, 拿過何棲手中的圓扇為她趕蚊子,開口道:「我原本和他們也沒什麼不同,旁個看我們,也只當我們市井奴、狗鼠輩,恨不得掩面避走。我這般告訴阿圓他們好與不好,怕也有失公允。阿圓比我聰明,看人也有獨到之處,不如一句不說,不帶自己的喜惡。」
何棲又問:「大郎也不怕我一時走眼,僱了奸滑小人?」
沈拓笑道:「實不是好人,我便偷偷尋人打他一頓,讓他知難而退。」
何棲頓時笑倒在他懷裡,道:「既如此,我倒可以放開手腳,隨性而為?」
沈拓道:「阿圓只管拿主意,便是你我都走眼,還有表兄呢,那些偷懶耍滑的,能呆一日,也呆不了多時。」
何棲細想:確實如此,實不必戰戰兢兢、縮手縮腳的。轉眸看沈拓脖頸間一道紅痕,原來是被斗笠的繫繩勒出的一個血印子,用手摸了摸:「這幾日一直在外邊跑,地上火烤似的,天天戴個斗笠遮陽,倒勒得出了血點子,疼嗎?」
沈拓摸摸脖子,道:「倒不覺得疼,倒是天熱難捱,一天下來,渾身的酸汗。」
何棲很是心疼,問道:「可有想吃的?想喝的?」
沈拓想了想,道:「阿圓要是得閒,做些木蓮凍吃,明日我去藥鋪買包銀丹草來。」
何棲笑道:「這個倒也罷,只是我們沒有井,不然,用井水浸涼,更好消暑。」
沈拓道:「有得吃便好,不需這麼費事。」
何棲道:「你早出晚歸,哪得空買銀丹草,我打發阿娣去買。只等你晚間回來吃,可好?」
沈拓心滿意足地一手墊了頭,一手攬了何棲的腰,道:「阿圓,再在院裡躺躺。」
何棲推他道:「當心睡著了,睡睡醒醒,更累人,老實回屋歇著去。」
沈拓嬌妻在懷,明月清清,飛螢輕繞,夜風如水,說不出舒爽涼快,實捨不得如此良辰,不甘不願起身道:「阿圓,以後我們買個大宅,獨居一個小院,夏日便在涼榻上過夜。 也不好,鋪了蓆子在地上方好,涼榻不穩……」
何棲借著打蚊子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氣定神閒甩掉掌中的死蚊子,涼聲道:「看你造次,白白送了一條小命。」
沈拓摸摸臉,老實噤了聲,與何棲回房,扭頭看看涼榻,心道:水運若是賺錢,買宅才是首選。
今夏事多,天色微明,沈拓便起身準備出門應卯,看何棲睡得熟,發間似有汗意,臉頰印了一道道淺淺的席印,很有幾分可愛,不由愛憐地用手指將她一縷髮絲從臉上輕輕拂開。
下床後將紗帳重塞回蓆子下面,阿娣早備好了一些吃食,道:「娘子吩咐多備了涼水,還有梅酒,防著毒日暑氣。 」
沈拓接過後,又問道:「阿娣,昨日那些應工的人可有衝撞娘子?」
阿娣連忙遙頭:「不曾,他們看著兇,倒還老實,在院中都不敢隨處走動。」
沈拓放下心來,又道:「今日你也在旁看著,若有生事的,只管來告訴我。」
阿娣向來是個不拐彎的,一來得了沈拓的叮囑,二來又擔心家來的惡漢,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之能,道:「郎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