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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身後響動,見沈後出來,問道:「阿翎傷勢如何?」
沈拓道:「雖看著嚇人,倒不曾傷到要害。」將何棲微涼的手握在掌中,「阿圓不必太過擔心,他也知錯,直道沒了下次。」
何棲道:「我只擔心他無聲無息在外丟了性命,屆時連……」想想這話不吉,硬生生吞了回去。
沈拓笑道:「早些阿翎還嚷著要做遊俠義士,現在可還有提及?年歲日長,那些少年俠氣不過一時豪情。」
何棲細思,確實如此,剛識得施翎時,施翎恨不得酒劍江湖落拓行,提及劍客俠士,滿目傾盼,現下也知曉歸家眷戀。笑道:「他這遭吃了些苦頭,盼著長些記性。」又道,「雖有傷藥,明日還是叫個郎中來開些藥方,流了這些血,血氣兩虧,很是傷身。」
沈拓道:「明日我請郎中來。」看看夜色,「阿圓先去睡,萬事先放一邊。」
何棲隨他牽著自己回屋,忽道:「大郎少時可有想過做個義士,竹杖芒鞋,四海為家?」
沈拓笑道:「卻沒這些想頭,只渾渾噩噩度日,怨世道不公,遇事也不理論,只知逞兇鬥狠。」握緊何棲的手,「後來阿計生病,遇著郎中,郎中娘子好心,不忍看我踏錯丟命,拿話勸我,我這才驚覺過來。再等遇著阿圓……」
「遇著我如何?」何棲立住腳步問道。
沈拓看淺淡的夜色凝在何棲的臉,隻眼眸清亮如星,隱有笑意。
他答道:「我無論去得哪裡,不必回頭,都知家中有等侯之人,不比斷線的風箏,隨風吹得無處可尋。」
何棲笑起來,輕拉著他的手:「你哪比得風穩得輕巧。」
沈拓道:「不管比得何物,只要系在阿圓身邊便好。」
沈拓與何棲一夜溫存,隔日又早早起身,打發了沈拓去請郎中,抓了藥燉了滋補的藥湯。
何秀才宿醉,驚問:「家中哪個生病?」
沈拓與何棲應知瞞不過,避重就輕道:「阿翎外出辦差受了傷,他偏逞強瞞了我們。」
施翎外出,何秀才沒少唸叨,頗多埋怨,聞他受傷,那點子氣頓時煙消雲散,連問道:「傷得可重?」
何棲道:「他臥床休息,阿爹親去拷問他,好將他拘在床上,不讓他野馬似地撒蹄亂跑。」又使眼色與沈計,不讓他告知何秀才,以免他擔心。
何秀才道:「我去看看阿翎,這般不愛惜身體。」
沈計在旁惶惶垂頭,內疚忐忑,道:「嫂嫂,我可是小人行事?」
何棲將藥包倒入銚子中,吃驚:「怎是小人行事?」
沈計悔道:「我既疑阿兄與施大哥之間的情意,又不曾上去阻止他們打鬥,反臨陣縮逃,去求嫂嫂。」
何棲笑起來:「君子如何,小人如何?我是一概不論的,我只問本心如何?再者,打架鬥狠又非吃飯繡花,誰知會不會錯了手?便是繡花還能紮了手指。來找嫂嫂更是明智之舉,力所不及之時,自要另行設法。今日小事便算,往後遇著大事莫非稀里糊塗,硬著頭皮上去應對才是道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遇事機變才是正理。」
沈計聽後這才換上笑顏,高高興興抱著書袋去學堂念書民,道:「等我回來,我念書給施大哥,與他消遣。」
何棲悶笑,心道:你這哪是為他排遣,你壓根是要悶死他。
施翎被勒令臥床,一個早嘆了一串的氣,他雙腿毫髮無傷,卻不能下地,直躺得渾身發癢。與提水進來的阿娣道:「阿娣,我蓆子多日不曾睡,許是長了蟻蟲,咬得人躺不住。」
阿娣將茶壺換了桌上的注子,回頭道:「施郎君雖不在家中,蓆子卻是時不時擦曬,怎會生蟻蟲?」
施翎無言以對,又見她取走了注子,笑道:「裡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