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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郎心有慼慼。
何鬥金本就與沈拓交好,自家的生意哪會便宜別個,依上季蔚琇卻是意外之喜,連何父都將何鬥金誇了又誇。何娘子因自家親子他日官場少不得金山銀海鋪路,收了脾氣討好起何鬥金來。
沈家船都沒到桃溪,生意倒接了好幾樁,何棲原還有幾分忐忑,只怕入不敷出,不曾想倒是開門利市,一帆風順。
曹沈氏聽她說及此事,笑道:「家裡還有板材要運呢,不愁沒買賣。」
何棲道:「一氣鋪陳得這般大,實在膽戰心驚,都不曾學得泅水,卻往急流裡浮沉。」
曹三在旁笑道:「侄媳不知,從來淹死膽小,撐死膽大的,別家不敢做,你家敢做,先穩了三分。」
何棲細細琢磨這話,笑起來:「倒是我拘泥了。」
曹三與曹大哈哈一笑:「侄媳這般年輕,不曾涼了手腳,已是難得。」這二人自知道沈家的船隊有季蔚琇的份,就把心放進肚子。行商走販從來都是耳聰目明,借得了風,使得舵,聞得一點腥氣,便趨之若鶩。
許氏輕聲道:「夫君悄聲些,先看祭禮,侄媳幾人也去拜拜神,求個平安順當。」
曹沈氏連連稱是。
何棲也收斂了心神,等州府唸了祭文,焚了文紙,紙灰隨著悠悠流水,消散而去。流水不止,歲去無聲,去日不可追,來日卻可期,岸上眾人手挽手唱起了踏歌來。
一時桃溪水邊歡歌一片,比之歲節元宵都要熱鬧幾分。
此等喧雜之中,煩憂不存,踏歌聲中,何棲遙遙看到江面隱有船影,歸雁列隊排開,一時心如擂鼓,上前幾步,似要將遠處的黑點看得仔細。
曹沈氏驚問:「阿圓看得什麼?」
何棲回身喜道:「姑祖母,許是家中的船。」
曹大三兄弟齊齊一驚:「可真?」不等何棲應話,曹大與曹二留了曹三護著女眷,雙雙搶去水邊。
曹二性急,又兇蠻的,摸出一點碎銀給岸邊船家,急道:「撐船的,借你船用。」他邊說邊跳到蓬舟上,力大船搖,險把船家與自己都顛進水裡,又解了繩索,搶了船篙,要撐船過水去看個仔細。奈何,曹大做得一手好棺材,卻撐不來船,船隻只在原地打轉。
船家跳腳:「你這粗莽大漢,不會撐船逞得什麼能耐,我與你把篙。」
曹二還了船篙,笑道:「船家,你的船篙不好使。」
船家氣得笑:「是是是,我船與篙不是一道。」
曹大在岸邊還沒上船,催道:「二弟休要胡纏,叫船家撐船過去,看看是不是咱們家船來。」
他們這邊動靜驚動了宜州州府,問道:「明府,那邊可是起了爭執。」
季蔚琇道:「不似有衝突爭吵,沈都頭,似是你家親戚,你去看看可是出了事端?」
沈拓目明,遠遠便見水面交際之處隱有船影,揖手道:「回明府,並非爭執,應是買的漕船今日反航。」
季蔚琇笑道:「回的倒巧。」
州府頗感興趣,仔細問了,撫掌道:「後生有長計啊。」又笑,「卻是吉兆。」
沈拓跟著笑,心道:竟讓阿圓盼個正著。扭頭去看何棲,見她與許氏等人只專心看著水面,靜等歸船,半絲心神都不曾分出來。
她這般立在水邊期盼,連他都不由跟著盼著船歸。
曹二撐著的獨船越去越遠,那邊幾處黑點越來越近,漸行漸近,直至相對,好似一隻水鳥迎來四頭龐然大物,靜默片刻,一蓬舟四漕船風吹火動,越逼越近,似有壓迫之勢。
桃溪鮮有大船,一眾人蜂擁船擠向了水岸邊,有幾人為看得清楚,攀上了老樹,水裡停的那幾艘船不消片刻便站滿了人。
曹三喝令健僕護著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