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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娣瞬間又軟了回去,兩手亂搖:「……我拐了舌頭,不是真心說姐姐的。」
阿迎跟在牛二娘子身邊,學了不少潑辣,只不依不饒,要阿娣說個清楚。阿娣賠了半日小心,心裡也拱了火,道:「你家門子就無禮,罵我家娘子是來打秋風的,我家娘子接了帖子才肯來。」又低聲咕噥,「我家郎主心裡還不願意呢。」
阿迎暗罵一句,面上不肯認輸,又搶白幾句,等得阿娣又認錯這才罷休。
何棲告辭時,牛二娘子道:「我與弟妹相見恨晚,弟妹不嫌我粗俗,兩家常來常往。」
何棲笑道:「嫂嫂止步!嫂嫂不嫌寒舍簡陋,也請常來做客。」
牛二娘子拉她的手,心裡倒著實生出羨慕,笑道:「初見都頭,只當他是個粗胚莽漢,哪懂得體貼小意?有幾個臭錢,便要散去與那些閒漢兄弟喝酒義氣。誰知都頭特特囑咐弟妹遞話,非要親自來接,不說將來如何,眼下這份愛重就已難得。」
何棲回眸,牛二娘子細眉微染秋色,杏眼細縈輕愁,牛二郎盡享齊人之福,鶯轉燕啼,自詡風流,雖給了牛二娘子體面尊重,午夜紅鸞帳冷,終究也是意難平。
「嫂嫂又非纏絲的藤,日常也不似自怨自艾的人,想必也不會委屈薄待了自己。」
牛二娘子頓笑:「哪有閒的功夫對月灑上一缸的眼淚。」又推何棲,「你就家去吧,免得都頭髮急。弟妹再與我遞一句話與都頭。」
何棲以為她有事相托,便問:「不知是什麼話?」
牛二娘子道:「只讓他好好查一查,我可少了他家娘子的一根頭絲沒?不過吃頓酒,急巴巴得來接。」
何棲掩嘴輕笑,也起了頑心,道:「我定將嫂嫂的話一字不漏學與他聽。」
一邊的阿娣急不可耐回去,催道:「娘子,天色不早哩,家轉還備晚飯。」
牛二娘子看她一眼,微皺了一下眉,直看得阿娣瑟縮著往何棲身後躲。
「先時倒是我思慮不周。」她先時送丫頭,只恐何棲疑心她不安好心,因此也不多加盤問,略收拾得乾淨就讓婆子送了去。現下再看,這丫頭實是拿不出手來。
何棲道:「嫂嫂多慮,小門小戶又沒多少的應酬,阿娣勤快,添了不知多少的手力呢。」
她既這般說,橫豎送出的丫頭又不是自家僕下,更不便多說。牛二娘子因此便作罷,直送了何棲直到院外。
阿迎等何棲主僕走後,將何棲備的禮奉於牛二娘子,是一對細紋巧樣的銀鐲子,墜一隻連枝帶葉小小的葫蘆,雖不貴重,卻精緻小巧。
這是送於牛小娘子的見禮。
「她果然是個周全的,先時也沒透過口風,我膝下養有小娘子。」牛二娘子收了禮,嘆道,「我還當她不知呢,誰知她倒備下了禮。」
阿迎又附耳牛二娘子:「都頭娘子上門時,門子說了好些閒話。」
牛二娘子冷笑:「休管他,他是有體面的家生,哄得家翁高興。」又道,「苟家這隻雞,斷脖灑了一地血還撲騰著呢,也不知討個教訓。」
回院見牛二郎的一個寵妾立在鳥籠後,邊逗著相思雀邊探頭探腦的,更是來氣。索性將一干妾室通房,全叫了來,連養在花枝衚衕的一個擅點茶的相好也接來院中。鋪開酒席,讓她們拉弦唱曲、煮茶斟酒取樂。
眾女知道牛二的大婦厲害,牛二又敬重,即便心裡委屈,卻也使了渾身的解數討好,倒比伺侯牛二還要精心。
牛二郎在外會友歸來,驚得差點摔個狗啃,在他面前拿喬裝樣、撒嬌弄性的美姬,一圈兒圍著牛二娘子,一個比一個軟,一個比一個媚,一個勝似一個柔情似水,打疊了千般的溫柔與體貼,連口水都要餵到牛二娘子唇邊。
何棲主僕仍由婆子引路,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