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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秀才哪有不應的,還與季蔚琇在那交談了片刻,若非時機不對,非要手談一局。何公的棋藝喲,怕是一局下來,季蔚琇此生都不想踏足沈宅。
何棲新燙了一壺酒,連著一套食具送來,也不進門,只交與季長隨,自個返身去廚下,備了吃食與牛家帶來的兩個僕役,又賞了二人糕餅點心。
季長隨接了何棲送來的長盤,心下暗道:都頭家的娘子端得識趣,不聞不見不言。
沈拓不慣做戲,這時也只得裝模作樣道:「牛家兄嫂因錯過我婚宴上門賠罪,在這吃酒戲耍,不知明府上門,不曾親去相迎,明府休要怪責。」
季蔚琇笑:「我一時心血來潮,今日衙中閒散,出來散心。牛二郎夫婦錯過你的婚期,我可也是備了紅封賀禮,卻不曾吃到喜酒,少不得上門找你補償。」
牛束仁夫婦聽他提到禮錢,心中有鬼,雙雙面色一變。
牛二娘子又偷偷掐了一把牛束仁,平日伶俐的人,眼下卻像被剪了半邊的舌頭。啐道:對著那些嬌花美娘誇誇其談,遇上正經的事倒跟粘毛鵪鶉似的。自己上前叉手福道:「小婦人這廂有禮,今日我夫婦上門,名為賠罪,實則有事相托,只求得見明府一面。」
季蔚琇看牛束仁猶在戰戰兢兢,反不如他家娘子有擔當,暗地搖頭,衝著沈拓一頷首,沈拓會意抱拳離開。
事涉家醜,牛束仁原本只盼著私下與季蔚琇相談,待他將人一一摒退,反又緊張起來。隻眼巴巴看著沈拓的背影,盼他能留下來緩解一二。
沈拓到底因二人有些交情,略使了個眼色,讓他有話便交託乾淨,別試圖矇騙季蔚琇。
季明府豈是易與之輩?
季長隨以指輕試杯壁酒溫,見酒溫適宜,這才奉於季蔚琇。季蔚琇接來,略飲一口,雙眸微垂,笑:「左右無人,不知牛郎君何話要說?」
第47章
牛束仁一時竟沒了主意,只狐疑自己此次所行是否有欠妥當, 他們商賈汲汲營營所為不過利益二字, 做了買賣不求一本萬利,起碼不能血本無歸。
牛束仁自認經營有道, 算得伶牙俐齒, 偏對著季蔚琇心生踟躕心底把各種利害關係又理了一遍。
牛二娘子心中著急,暗恨:若不得主意,何必前來?事到臨頭,箭在弦上,豈有不發之理。
季蔚琇只當沒見他們夫妻二人的眉眼官司 ,他心中也有其它疑慮 :俗語道靠山吃山, 靠水吃水,桃溪所仗便是蛛網一般的水路。但他前幾日帶人仗量水位, 發現淤泥堆積,河床日淺。翻縣誌文記, 隔年也徵役夫通得河渠,為何收效甚微?細究之下,便發現歷任知縣對此都不過應付了事。卷案倒記得漂亮,應國策輕徭薄賦,不奪農時。
他不言語, 牛束仁更覺他高深莫測,心道:當年阿爹誤認先帝中官為貴人, 將錯就錯,一場豪賭, 反倒掙下如今的家業。枉我被誇肖父,卻是舉棋不定,畏首畏尾。如今家中境地堪憂,我身上又擔著嫌疑,禍事將要臨頭,不斷尾何談求生。
他意定,深揖一禮,道:「明府,小人確有要事相稟,桃溪浮屍一案,我知得線索,欲一一向明府稟明。」
季蔚琇故作驚訝 :「哦?牛郎君竟知得內情。」
牛束仁心裡直罵,誰個知得內情?面上卻是愈加恭謹:「並非如此並非如此,小人知之不詳,窺得一二,真假尚待明府派人求證。」
季蔚琇又不言語了,喝酒品梅,閒適安逸
牛束仁咬著後槽牙,只得全盤相托:「不瞞明府,案發前幾日,小人在苟家吃酒,他家走失了一個妾,那個妾便是當初小人戲弄過的賣花女,為此還得了明府的罰。」
季蔚琇看他道:「牛郎君倒是惜花人,那賣花女你自己不受用,反倒薦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