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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繼也道:「阿圓,桃溪指甲蓋大點的地,此等惡行百年不出其二。」
何棲跺腳,又攔不住他們,道:「阿爹也是有年紀的人了,盧叔怎也聽阿爹胡鬧。」
盧繼還笑:「阿圓不必擔心,有我呢。我與旁邊臨水人家相熟,將些錢與他,與何公在他家隔窗對岸看著,不受推擠,又暖和。」
何棲被氣得笑了:「原來盧叔早有了打算。」
盧繼摸摸鼠須,但笑不語,與何秀才二人穿了雨具,揮手讓何棲回屋。何棲無法,眼睜睜看著何秀才上了車,等得二人行遠了,這才回過神來:自己被騙了。拋屍之處,定是冷僻揹人的地方,哪得人家讓他們在那坐看。一時後悔自己沒跟著同去。
還是沈計乖巧,安慰何棲道:「嫂嫂不必擔心,盧大哥心細又有分寸,不會出事的。」
何棲笑,誇道:「小郎貼心。」又叮囑道,「嫂嫂在你書袋裡襯了油紙,便是透了水,一時半會不會濕了書。小郎再不要護書做有損體膚之舉。」
沈計忙應了,道:「書本貴重,我一時想差了,累嫂嫂擔心。」
何棲輕輕一笑,道:「小郎仔細路滑,晚間做糖糕與你吃可好?」
沈計笑點了下頭,高高興興去了學堂。
家中一時沒了人聲,何棲在灶前做鞋子,也不知外間現在是個什麼情狀,幾次起身看窗外,雨只是不住。
過得晌午,牛家打發一個僕役上門。
何棲見他,卻是上次隨著牛二郎夫婦一同上門的老僕,身邊還帶了一個細細瘦瘦,黃黃臉,至多七、八歲的毛丫頭。
老僕揖了一禮,道:「見過都頭娘子。郎主與娘子早有的打算,只是最近不得好天,這才推得遲了。」
何棲看著手中的身契,笑道:「牛家哥哥嫂嫂這是做什麼,常言道無功不受祿,這禮我卻不能收。」
老僕恭敬道:「都頭娘子萬莫推辭,郎主和娘子承了情,心中難安。再者一個小丫頭,幾兩銀子的身價,也不曾管教,粗俗不知事。只來歷清楚,手腳乾淨,又勤快,都頭娘子留在身邊當個燒火的丫頭。」
何棲微蹙了眉,捏著身契不作聲。
老僕微掀了一下眼皮,一時料不準她聲色,又開口道:「家中娘子道:她心中愛極沈娘子為人,兩家交好,你幫我助,常來常往。」
何棲想著:牛家商賈之家,販賤賣貴,家累千金,雖不至於以義賣利,卻也是晝夜計算的。他們自認欠了我與大郎的人情,我不收他們禮,他們怕是要疑我夫妻他日另有所求。
老僕又叫小丫頭施禮噴頭嗑頭。
那小丫頭正怕得手腳無處安放,只了老僕的話,「撲嗵」一聲結結實實跪在地上,嗑頭泣道:「娘子收用了奴婢,若遣了我去,牙人娘子嫌我費糧,要拿棍棒打賣。」
何棲心中不忍,面上道:「你先起來,卻不是我買的你。」
老僕又笑:「沈娘子無需顧慮,我家娘子道:都頭在明府手下當差,我又我家郎主相交,兩家更應往來親密 。」
何棲一笑,道:「也罷,牛嫂嫂心細,及人所想,勞你帶我話,多謝嫂嫂了。」
老僕聽她肯收,暗暗舒一口氣。
何棲又道:「嫂嫂這幾日怕是不得閒,過些時日舍下再備宴請嫂嫂家來做客。」
老僕將她的話在心中過個幾遍,道:「小的必將沈娘子的美意回與娘子。」
何棲待老僕告辭後,這才細細地問了小丫頭名姓,家中有著什麼人,為著什麼賣了她。小丫頭口齒倒也伶俐,答道姓李叫阿娣,因家中姊妹多,阿孃又有了身孕,家中實養不起,這才賣了她。
何棲細細看她一眼,聽她腹中有如鼓擂,便給她飯食讓她先吃。牛二娘子突然送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