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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暗罵多事,侯郎中一夜不歸,不知去了哪裡挺屍,累得自己要去應對上門要酒錢的妓子。
鴇母見來的是管事,很是失望,摟了妓子,哭道:「我們是不堪的人,良家女子如那枝頭的鮮花,我女兒卻是風吹落泥地裡的,雖是隨意糟踐的,也別拿腳來踩碾。好酒好菜低聲下氣侍侯著,他倒好,賴了銀錢倒溜了,我們能得幾個銅子?」
妓子在旁哭得更傷心了,拉著鴇母的手道:「阿孃,侯郎負心,還要這般辱我。」
管事道:「花娘子,侯郎中一夜未歸,你們休在這裡胡鬧。」
妓子不肯,泣道:「管事容奴在這等侯郎中。」
管事頓時拉了臉,道:「花娘子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地界,便在這裡混鬧,侯郎中莫非姓牛?你們要嫖資,為何不去侯家醫鋪?我看你們不像來尋姓侯的,卻是尋姓牛的?快快家轉,惹我翻了臉皮,定將你們扭送到衙門問罪。」
原來鴇母與妓子確實想借著機會搭上牛二郎,牛二郎君憐香惜玉,生冷不忌,若得運道攀附上,豈不是天大的造化?不想,牛家的管事好利的眼睛,竟一眼看穿了她們的打算。
牛家家大勢大,鴇母與妓子不敢十分歪纏,傷心地搭了小轎回了花街小院,卻另使了小廝去侯家醫鋪要酒錢。
牛家管事深覺自己被鬼拉了腳,一日間竟是這些沒臉皮的,剛走了鴇母妓子,侯家娘子上門要說法。
管事怒道:「侯家娘子好生沒道理,你家侯郎中莫不是沒長腳?他尋花問柳,也不知搶了誰的相好討頓毒打,你反倒問起我牛家來。家主大度,還不曾問他何故領著牛家診金,卻不行診脈開方諸事。」
侯家娘子道:「大兒道是巡街都頭打的他。」
管事氣笑了:「那你自去尋沈都頭?一個一個不識這宅院是哪家名姓不成?」
侯家娘子自知理虧,討了饒又道:「卻不是將事賴與牛家,只是來問牛家可知我家大兒如何與巡街都頭起了衝突?」
這時,那日的護院笑道:「侯郎中色膽包天,念著別家的娘子,可不要賺一頓打?」
侯家娘子聽了兩眼冒火氣喘如牛,回去告知了侯老郎中,道:「果然不差,是巡街的都頭動的手,他家娘子不檢點,倒把氣出在大兒身上。」
侯老郎中亦是大怒,要沈拓吃官司。
仍在佳節,衙門緊閉,值班的差役笑道:「老郎中,別是弄錯了,沈都頭昨日便去了宜州,如何能捉弄你家大兒?」
侯老郎中瞪著眼,罵道:「你們網結網,互相打的掩護。都道縣令青天,定能與我公道。」
差役不陰不陽道:「又不是我混說,你去臨水街打聽去,一街的人都見著他們全家去宜州看燈。」
侯老郎中半信半疑,真箇去街上打聽,果然都說出了城,連問幾家幾戶都是如此,卻又驚動了曹家。曹二帶著夥計凶神惡煞奔出來,見他已過半百,不好動手,惡聲惡氣道:「侯郎中妓館常客,為了爭粉頭,鬥得禿毛眼青,這等糟爛事別賴我家大郎頭上。再胡言亂語,吃我拳頭的厲害。」
回到家中,妓子使人來要酒錢,牛家又遣人送回了侯郎中的鋪蓋,不欲再奉養他在家中看診。侯郎中又昏昏慘慘有如油燈將盡,老妻怒罵不休,兒媳啼哭不止,孫兒哭鬧不歇。
侯老郎中呆立在醫鋪前,抬眼望天,萬裡無雲,再看長街,行人川織,不知怎麼更喪氣灰心起來。
要去何處尋那說法公道?
沈拓何棲等人卻是一路悠閒。
今歲春早,千枝萬條都透了一點點的綠意出來,幾株早桃甚至蹦了幾個花苞。何棲勾了車簾,遠處青山隱隱,官道沒入老林之中,隱見茶寮高挑著酒旗。不知是哪路的商戶,趕著幾隻馱貨的毛驢,許是走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