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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予竭力壓制著骨子裡的驚懼,上前一步。她今日難得沒有坐在輪椅上,而是拄著雙拐,俯首施禮。
昨日楚驚春見她,便與她細細說過,楚青珣若要來,也就這兩日的光景。而她與他示弱,不顯作偽地露出腿上傷痕,坐在輪椅上不便行事,還是站著便宜些。
司予原不想站著,撐著一條瘸腿,姿態極是難看。可她遙想將來,要過自由自在的日子,多得是需要她下地行走。如今這般,只當提前適應。
這端,司予終於同男子說上話,另一端,四殿下楚青珣上了三樓的訊息便送到了楚驚春耳中。
煙蘭傳了幾回話,到底沒忍住好奇:「掌櫃的,您打聽這些做什麼?」
司予姑娘的房門口自有四殿下的護衛守著,隔壁房的姑娘也被清了出去,其實並不能探知什麼。
楚驚春亦不避諱:「知曉四殿下來了就成。」
「他來不來的,同您也沒什麼幹係啊?」煙蘭遲疑道,「您……您該不會想借著司予姑娘和四殿下扯上關係?掌櫃的,您同司予姑娘一向要好,由司予姑娘來搭這座橋,等同於將她推入火坑啊!」
楚驚春沒有應聲,只懶懶地坐著。
半個時辰後,丫頭來送信,四殿下走了。
「這麼快就走了?」煙蘭脫口道,「司予姑娘怎麼沒請您過去?」不會面,如何結識?
楚驚春道:「我何時說了我要見他?」
「他來司予,同我又有什麼相干?」
兩句話說的,煙蘭頓時啞口無言。是呀,楚驚春原也沒說什麼,不過生了些好奇心,好奇堂堂四殿下怎麼突然來了春和樓?而這麼一丁點好奇心,甚至犯不著稟報主子。
不一會兒,前邊再有訊息傳來,便是司予屏退了丫頭,自個大大地哭了一場。
哭過,又命聽雙過來傳話:「掌櫃的,我家姑娘身子不適,想歇上兩日。」
煙蘭依舊在側,楚驚春不好趁著這個檔口將她打發出去,否則愈發顯得此事要緊。
遂道:「那就歇兩日吧!若是要請大夫,只管去請。」
聽雙垂首告退,這邊煙蘭果然問道:「掌櫃的,看這情形,司予姑娘該不會是叫人欺負了吧?」
尋常的欺負,樓裡做紅倌兒的姑娘沒什麼受不得的。但這種有著怪異癖好的男子,興許會叫人生不如死。
「誰知道呢?」楚驚春耷下眼皮,「她沒有直說,我也不便問。」
原本只是四殿下來一趟,又走了,沒什麼稀奇。司予忽然這一場大哭,略有些打破她的計劃。這時只摁壓著將話頭延伸的可能,儘可能擱下不提。
好在煙蘭抿抿唇,終是不再揪扯。
楚驚春餘光掠過煙蘭的面色,拿不準此事煙蘭是否會同姜大人稟報。不過好歹事情的重心到底落在司予身上,便是稟報了,大抵也不礙什麼事。
而此事歸根結底,不過一個引子罷了。
柔弱無依的女子,滿身是傷,滿是絕望。這樣的場景若是入了夢,會否叫四殿下與記憶裡的場景相遇。
……
熱鬧的長街上,一輛馬車緩緩而行。
馬車內,一名小廝正跪坐著為端坐於高處之人奉茶,茶盞送到男子的指端,方小聲道:「殿下,您可要為司小姐贖身?」
男子身形偏瘦,手指骨節也不見幾分肉感,只是並非纖長的模樣,短且細的手指拿捏住茶杯,微澀的茶劃過喉間,他又將茶杯放下。
這時才幽幽道:「她是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