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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蘭擰著眉:「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公子哥醉了酒,發酒瘋。從前咱們樓裡也發生過這種事,雲娘多半安撫為上,可奴婢想著,還是與您說的清楚些。」
楚驚春微微點頭,煙蘭遂道:「這位公子頗有些身份,床笫間又有些別樣的癖好,今日醉了酒,下手極重,伺候他的姑娘實在沒忍住,踉蹌著從屋內沖了出來。」
「這房門一開,叫外頭人瞧見了公子衣衫不整,想他一個呼風喚雨的公子哥,居然降不住一個小小的紅倌兒。公子面子上掛出去,又有酒氣作祟,這才摔盤子砸碗,鬧開來。」
楚驚春面色一沉:「我知道了。」當下,便領著煙蘭往前院行去。
初夏的夜仍有幾分涼意,煙蘭拿過外衫就要披在她的肩上,楚驚春只覺得涼風正好,推開了煙蘭的手。
楚驚春行至大堂,微微仰頭去瞧樓上的那樁熱鬧。人群層層疊疊,她站在下頭,實在是什麼都瞧不見。
也不必瞧見,楚驚春斂下眉眼,與煙蘭使了眼色。
煙蘭當即跑上去,大喝一聲:「別鬧了,掌櫃的來了!」
掌櫃的?
那可是多少青年才俊王公貴族想要一親芳澤的女子。從前做清倌兒時,一千兩方可見一面,後來成了這春和樓掌櫃,卻是常常閉門不出,更沒了相見的指望。
是以,煙蘭聲落,人群立時自覺劈出一條道來,一齊四下循著楚驚春的身影,待找見悠悠然站在樓下的女子,心神皆是一滯。
女子衣衫單薄,同地字號待客的姑娘所著略有些相似,除卻裡頭的單衣,便只一層輕紗著身。然而,那一身雲水藍的紗裙,本該在濃艷的春和樓裡不見顏色,可偏是如此,又依著滿身氣場,更讓人覺得不敢褻瀆。
只遠遠地瞧著,瞧著就是。
周遭瞬時靜了下來,楚驚春便輕飄飄說道:「不知是哪家公子在此生事?」
音落,人群後頭晃晃悠悠走出一位衣錦華服的公子來。公子眼下兩片酡紅,酡紅下隱著兩圈黑暈。雖還能行上幾步,卻已是虛浮。
當真是醉了。
正也是醉了,發起酒瘋來就本就是不管不顧的姿態,這會兒聽得有人質問,揚聲便道:「小賤人叫喚什麼呢?」
楚驚春面色未動,只看向站在那位公子不遠處的煙蘭:「煙蘭,這位公子醉了,將人請出去。」
「請」之一字,用的尚且客氣。
然煙蘭跟在楚驚春身邊有些日子,也算清楚楚驚春行事。當即叫上幾個小廝,管他抗爭不抗爭,直接將人四仰八叉地抬了起來。
下至樓梯,連門檻也沒多邁上一步,直接將人就丟了出去。
公子摔在地上,鬧了極大的笑話,酒意在這一場熱鬧和冷風的夾擊下,清醒了不少。可脾氣頂著,說話愈是毫不客氣。
「賤人,你可知本公子是什麼身份,你竟敢將本公子趕出門?我看你這店是不想開了,賤蹄子!」說到最後,還用力往地上啐了一口。
楚驚春背對著門口的方向,不曾瞧見,也當不曾聽見。
煙蘭行至她身側,她方才淡聲道:「吩咐下去,往後春和樓便不做這位公子的生意。」
「是。」煙蘭應著,一瞥眼見那人罵罵咧咧又要往裡沖,「掌櫃的?」
「打出去。」楚驚春沉聲道。
得了令,煙蘭徹底有了主心骨,也不管周遭多少雙眼睛盯著這裡,當即昂著頭叫來小廝,果斷揮著棒子將人攆了出去。
公子再度摔在地上,餘光可見樓裡認得不認得的人全都冷眼瞧他的笑話,心下愈是憋悶。奈何他身側只一個小廝隨行,扛不住對方人多勢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