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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前世學的本事,現在成了她傍身的資本。
除非這個人不再出現,否則下次她一定能認出來。
那幅畫已經被盜,對方是誰,她不得而知,二叔今日給的名單人員太多,排查起來十分困難。
身後這個黑衣人是唯一的線索。
「你為何跟蹤我?」
男子沒說話,只是身後那柄箭抵得更緊了些。
裴茵經歷最初的害怕後,已經緩緩冷靜了下來,她稍稍放鬆了身體。
「銀針的上毒名叫『烏霜』,它會漸漸凍住你左腿的經脈,你現在應該已經覺得左腿有些發麻了吧?」
身後的男子聞言,呼吸果然變得急促起來,從肺部深處發出的細微的喘息聲還是被裴茵給捕捉到了,這是沉痾,不容易好。
「我命你把解藥拿出來,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裴茵活了兩輩子,心性穩得很,乾脆破罐子破摔道,
「你殺了我吧,反正我們裴家早晚是個死,你現在殺了我,明日便有人查案,查到你及幕後之人,替我們裴家報了仇,也省的我們一家成為冤死鬼!」
那男子頓時氣結,手中的劍抖了抖,刺破了裴茵的衣裳,可裴茵一動未動,那男子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別跟一個殺手談條件!」
「你也別威脅一個要死的人!」
「……」
那男子氣急,決心給裴茵一點苦頭吃,寒光一閃,他劍鋒一抬,朝裴茵的後耳刺去,而此時裴茵已經握緊了袖口的暗器。
恰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影裹攜著劍鋒凌凌朝這邊刺來。
那男子見來了幫手,登時眼眸一跳,當下顧不得旁的,飛身一躍,拼命朝屋頂掠去。
裴茵按緊袖口的括機,扭頭朝身後望去。
一道微弱的光亮穿過夜色而來,一輛低調的棕色馬車從巷子外緩緩駛了進來。
馬車四角各垂著一盞瑩玉羊角宮燈,燈尾綴著四色流蘇,跟隨車馬粼粼之聲一搖一晃,如一束光照進裴茵的心底。
六爺!
心底一個聲音差點噴薄而出。
裴茵的心衝到了嗓子眼,淚花在眼底閃爍,難以言喻的欣喜在心底生根發芽,如藤蔓一般席捲全身。
馬車裡便是她辜負了十年的男子呀。
劍閣大戰後,四境歸一,六爺原本該是享清福的時候,卻因她深陷泥潭,最後死不瞑目。
而如今,他與她只隔一片薄薄的棕色錦簾。
她恨不得衝過去掀開那道車簾,
瞧一瞧他手心那道傷是否褪了疤…
瞧一瞧他眉間那抹憂愁是否去了半分…
瞧一瞧他唇角的笑容十分依舊那麼霽月風光…
可她的腳步卻跟黏住了似的,怎麼都挪不動。
淚水自眼眶洶湧而出,她怔怔望著那輛漸漸停在她跟前的馬車,半晌說不出話來。
那黑衣男子名喚齊福,他是程明懿的侍衛,見裴茵哭的跟個落水的兔子似的,忍不住揉了揉鼻子,湊近裴茵低聲勸道,
「裴姑娘,莫要哭,這是君侯府的六爺,不會害你…」
齊福的話將裴茵的思緒拉回來,她連忙抬袖拭去淚水,不好意思地垂下眸,身子靠在身後的院牆上,腳步虛浮發軟,胸口依舊跳得厲害,心情久久難以平復。
這時,馬車內已經傳出一道淳和略有磁性的男聲,
「大半夜的,你在此處作甚?」
熟悉的聲音牽起了記憶裡的音符,裴茵頓時鼻子一酸,淚水差點又要湧出來。
她竭力忍住淚意,告訴自己,她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慢慢來。
她吸了吸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