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第3/3 頁)
並沒有接話,只是埋頭攤晾著木架上一些開始返潮的貴重草藥,手頭旁邊的舊醫書上靜靜端放著陶湘那隻被清洗乾淨的新鋁飯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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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的這場雨季持續了快大半個月才停休,只是雨停了,溫度卻一直沒上來,氣候變化相當異於往常。
旮沓屯彷彿一夜之間入了深秋,之前還穿著短衫的屯民們全部都加起了厚實的外衣。
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場雨不僅打破了秋收的腳步,還帶來了大範圍地區的大降溫,西北風呼嘯著吹過每一寸土地,剌得人臉皮疼。
糧倉裡硬生生被烘烤乾的蕎麥與紅薯縮水不少,個兒不大,產量也少得可憐,甚至還有不少蕎麥空殼,風一吹就剝落了。
叼著個菸屁股的大隊長讓社員們將蕎麥糧抖了又抖,準備留下最飽滿最好的拿去交公糧,而篩剩下的包括蕎麥殼就作為即將分配給屯裡人的口糧。
可是稱量完一看,糧倉中所有的新陳蕎麥加起來竟然都還不夠,必須得添上部分紅薯才能足秤。
初見時他臉上的笑容,如今已完全不見了,莫名顯得狠戾不少。
八九月的時候,鄉里曾有幹部下來估糧,那時田裡莊稼長得好,眼看是個豐收年,因此估上去要交的公糧量也大。
可今年受了這麼一次大雨災,鄉里卻久久沒有傳來減負的訊息,顯然還是讓各個屯按原計劃繳糧,真是不給農民活路。
然而一籃籃糧食仍是被從糧倉裡挑出,綁到各家的獨輪車上,等全部都挑完,糧倉儼然空了一大半,曠兮兮的看上去像個孤獨的空洞。
去鎮上糧站送公糧是個辛苦活,其他知青們都不願意去,大隊長也沒刻意要求,但陶湘卻是主動背上籮筐跟著糧隊去了。
她答應給做煤爐老師傅的報酬還沒有準備好,對方雖說是要五斤細糧票,但陶湘的糧本卻不能給他,想必直接兌給老師傅五斤現成的白米,應當也是不要緊的。
糧站位於鎮郊,與陶湘要去的辦事處相距並不遠,此時站內站外排滿了各屯來交糧的人,見還有得等,陶湘索性離開隊伍先去兌糧本。
臨走前,她聽了一耳朵,大隊長正在跟幾個其他屯裡的人說起用紅薯添稱的事,稱怕會被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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