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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爺爺不僅不管,還很心大的勸慰:再等等,這樓市,能上天,將來一定賣的動。
但銀行不能等,股東不能等,利息每天在翻滾。
商人,總歸都是精明和算計。
為此,他媽和他爸天天吵架,他爸一氣之下從高校離職了,說不當顧問當股東去收拾他媽的爛攤子,他媽覺得一個象牙塔裡的男人懂個屁商業,為此,倆人鬧得差點走上了離婚之路。
他們所在的s市屬於古都,地下有很多好東西,開發商不停圈地蓋樓那些年,挖出不少真玩意,那時政策還屬於自願上繳國家,高風亮節的鳳毛麟角,瘋狂搶錢的多如牛毛。
他的姥爺,玩兒了一輩子古玩,眼睛比較毒,特別愛全市的建築工地溜達,最後竟然靠著愛溜達工地,撿了一棟博物館。
最後也不得不是他姥爺,用老人家一輩子打下的基業,包括他的心頭好,賣了個一乾二淨,才填上貸款的窟窿,保住他舅的命。
所以,她家出事,他家,每一個成員,都跟著經歷了膽戰心驚的兩年。
幸運的是,三年後,s市房價如老爺子所預料的那樣,忽然起飛,哪怕是塊墓地,你只要敢賣,都有人敢買。
捂了三年的樓盤,反而賣的更快,價格更高。
所以,後來的每年清明,他媽都說,給朱玲燒點兒紙錢吧。
那事兒過後,她家人去樓空,房子就這麼一直空著,沒人住,從始至終,都跟個鬼屋一樣。
大概這種房子也很難賣吧。
直到初二那個暑假,她家忽然進進ᴶˢᴳᴮᴮ出出的開始裝修,徹底裝修,他看到了,以為這房子終於換新主人了。
結果沒多久,她又跟他爸搬回來了。
其實要不是他媽徐清說,隔壁父女倆又搬回來了,這隔了十幾年,他再見她,肯定是認不出她的。
她家搬家的那個週末,他出門玩兒,正好遇到她進進出出收拾東西。
她聽到動靜,向他看來。
同樣,他也向她看去。
……她穿了件米色長袖帽衫和白色背帶褲,帽子扣頭上,這顏色很容易看起來像個禿頭。
肥大的袖子,要挽不挽;褲兜裡的手機,要掉不掉;到腳踝的褲腿,一長一短;腳下還是一雙,玫紅色,運動鞋。
這十分扎眼的顏色,萬分不易的搭配,看的他渾身一哆嗦。
他記憶裡,她像個小公主,像個瓷娃娃,嬌裡嬌氣的。
實際一見她,她像個摸魚的,像個二愣子,邋裡邋遢的。
還真是應驗了那句老俗話,不說有錢沒錢,總歸有媽的孩子是個寶,沒媽的孩子是顆草。
她見著他,對他笑了笑:「你好,鄰居。」
他說:「你好。」
她又對他解釋:「這是我家,十年沒住過了,剛搬過來,你們家在這裡住了幾年了?」
他:「……我一直都在這兒。」第一家入住,就沒離開過。
她「哦」了聲:「是嗎?那你們搬過來有一年嗎?附近熟悉了嗎?這邊烤魚好吃嗎?」
「……」
合著她壓根就不記得他,甚至都不記得,她小時候,隔壁是一直住著人的。
那行吧,本來也沒什麼交情。
他冷淡的回了句:「不知道,我沒那麼精吃。」
她聽了,愣了一下,然後又笑了:「好的,謝謝,我叫江貝樂,身邊的妃子們都喊我貝勒爺,你叫什麼?」
……王非就忽然,不想跟她交換姓名了。
就「哦」了聲,走了。
後來,他偶然聽小李阿姨跟他媽聊天提起她,據她家保姆說的,她讀一個很貴的私立學校,這邊近才搬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