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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在夜幕降臨時,能入住洋房,也就等於有動手的機會,但目前來說,難處在於julie——julie現在和老父同住,嘉俊來探望了兩次,julie都是讓他略微停留個幾小時就趕人了。想要在洋房留宿,她的面子還不夠大。
這是金曼曼也沒辦法幫忙的事情,julie若不在,那更是沒辦法接外客,這是julie的嚴令:她不在的時候,爵士身邊24小時不能斷人,除了工作人員之外,一個人都不接待,尤其是——當然尤其是嘉俊父子了。
大房對二房嚴防死守的態度,以及嘉明爸不日要抵達s市探望老人家的訊息,逐漸流出的影片,在在顯示出不祥的訊號,也就是爵士或許已經恢復過短暫的神智,並且對病發前的事情有了一定的印象,在港聯大陸的股份還沒有完全走完變更流程的時候——大房,尤其是julie,或許有了對二房趕盡殺絕的動機。
這些訊號,都被金曼曼逐漸傳遞給嘉俊。最妙的一點,在於她說的幾乎都是實話,爵士的改變更是大家看在眼裡的。stefen他會在何時出手呢?這是金曼曼不能揣測的一件事了,但她知道,這一天不會太遠。時鐘正在不斷走動,留給二房的時間不多了。
「真的起風了。」
在老洋房裡,比較上等的房間是第二層,第三層漏雨,第一層太潮濕,爵士當然還殘留了這些講究,今天他心情很好,薄暮時分也還蠻有精神,讓金曼曼扶著他去陽臺上站一站。他對於自己穿上的輕羽絨很好奇,「這是什麼,丹寧布不長這樣。」
「這個是新的舶來貨,少爺。」金曼曼說,她是很習慣應付滿口胡話的病人的,關鍵是自己要保持鎮定,同時擁有隨機應變、張口就來的創造力。
「那個呢?」爵士又指向天邊的高樓線,這個是julie再有能力也無法改造的東西。
「那個是和平飯店啊,少爺。」金曼曼淡定地說。
爵士將信將疑,「和平飯店這麼高了……頭頂長蓮花啊?」
他突然指向停在門口的豪車,「這兩個人又來了,一臉賊像,偷錢的人。」
金曼曼還沒來得及勸慰爵士,他突然激動起來,上前幾步,把著欄杆叫,「撲街仔,你又來偷我的錢!」
話一出口,居然是純正的白話,而且很像是老爺子對二房一貫那嬉笑怒罵、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金曼曼也不由一怔,一瞬間似乎都回到了去年此時,在外島第一次見到stefen的場景。樓下花園中的julie,也一臉詫異地抬頭看來。
爵士的聲音不小,就連在門外還沒進來的stefen父子,也聽得清清楚楚,stefen驚喜地抬起頭來,他臉上煥發著純粹的欣喜和懷念,「老豆,你想起來了?!」
「偷錢賊stefen來得嘛!」
爵士很熟稔地說,他臉上也出現了一點笑意,但很快,這笑意又逐漸淡薄了下去,他茫然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金曼曼,再看看天邊的酒店群,又說回了吳語,「那個小寧是誰啊?我認識他?」
雖然認知中的時代似乎還停留在數十年以前,但從稱呼來看,他對自己年紀的認識已經往前推進,這也是搬出病房後病情的新進展,大家沒有不開心的道理,stefen藉機留下來要和他一起吃晚飯,「以後我也常來陪老豆,說不定都有助於他恢復記憶。」
julie不太開心,「他都在自己房間吃飯的,不如你明天早點來囉。我這裡沒有多餘的房間。」
這是實話,醫護人員基本就住滿一樓了,二樓的房間,julie一間,金曼曼一間,爵士一間,還有一間給值班的人休息用,三樓的房間則年久失修,根本沒做裝修,因為爵士基本不上去。stefen厚顏無恥地說,「金小姐可以和你睡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