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第3/4 頁)
承安,目光有些哀求:“坐下來,好好說會兒話。”
承熙嘴角牽出一點兒嘲諷弧度,道:“我跟他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坐在一起又能怎樣呢。”
“曾經,我也是真心希望你們過得好,可人算終究不如天算,到最後,還是被人知曉,捅了出來。”
他雙手捂臉,喃喃道:“母后別怨我此前下旨殺他,我實在是……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既有當初,便該猜到會有今日,怨你豈非無理取鬧?”錦書淡淡一笑:“能做的你都做了,我哪裡能怪。”
“是錦瑟撞破,捅出去的。”承安無聲的嘆口氣:“誰能想到,到頭來壞事兒的,竟會是這樣一個蠢貨。”
承熙目光一厲:“她人呢?”
承安看他一看,道:“被我殺了。”
“死的好!”承熙冷冷一哂,隨即又去看承安:“事到如今,也不必遮遮掩掩,你口口聲聲說願為母后做任何事,當初聖旨降下,怎麼不肯引頸受戮,保全母后和一雙兒女?”
“聖上說的輕巧,我死之後,你當真能保全他們母子三人嗎?”
承安語中隱約譏誚:“檄文中嫪毐之故,你不會不知吧。”
“我確實不知,”承熙被他說得一頓,默然片刻,道:“是有人自作主張,偷偷加上的,我已經下令處置。”
“已經下令處置?說得可真輕巧,”承安寒聲道:“等他們到了長安,倘若再有人背地裡為保皇家體面,大義除害,我只怕追悔莫及!”
承熙被他說的語滯,一時之間,竟沒有開口回擊,承安心頭並不比他好受,半合上眼,強忍心中痛楚。
錦書聽他們爭執,卻沒勸阻,只站起身來,往燈盞那兒去,將燈罩開啟,像是那會兒承熙一樣,拿籤子去挑那燈芯,靜靜看了一會兒,方才將燈罩蓋上了。
“說了這麼久,累不累?”她似乎嘆一口氣,又似乎沒有,到二人近前去坐下,自懷裡取出一隻香包,倒出三粒糖來,遞到承熙面前去:“他不喜歡吃甜,你總是喜歡的。”
承熙眼睫低垂,伸手取了一顆,送進嘴裡去了。
錦書輕輕嘆口氣,將剩下的兩顆含進嘴裡,輕輕道:“永儀與永寧皆是我親生,卻也是他骨血。”
她轉身去看承熙,溫聲道:“以生父血緣循,便是你侄子侄女,算不得弟妹。”
承熙心口悶痛,卻也低頭,輕輕應了一聲。
錦書向承安道:“承熙要殺你,是無奈之舉,為了保全我和兩個孩子,覆水難收,明旨告知天下後,再改不了了;而你起事造反,是不欲做別人俎上魚肉,也是怕我和孩子受苦,現下裹挾諸多心腹,又有江南半數士卒跟隨,想要停手,也很難了。”
“說到底,你們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她說著說著,眼淚便滾了下來:“不過是為我所累罷了。”
“母后別這樣說,”承熙悶聲道:“我聽了,心裡很難過,總想起父皇離世時同我說的話。”
承安素來剛強,現下卻也紅了眼眶,深吸口氣,沒有做聲。
“我知道,你心裡雖有野望,可是也有分寸,”錦書道:“承安,你告訴我,假使承熙能夠護佑永儀永寧,你還會想叫永儀繼承你的一切嗎?”
承安站在一側,看見她在桌下輕顫的手指,心痛難當,幾乎喘不過氣,半晌,方才哽咽道:“別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你呀,”錦書笑著嘆了一聲,向承熙道:“其實,我生下永儀的時候,也曾經擔心過。”
“怎麼辦呢,他是個男孩子,擁有繼承皇位的可能性,即使那可能性會有些小,也會令人覺得荒誕,但他的確擁有這機會,我一想到你們可能會彼此相殘,便覺得難過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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