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第3/6 頁)
眼神中好似帶著纏綿的柔情,她的心裡頓時一陣酥|軟。
嚴寒的時節在被窩裡相擁非常溫暖,鑽進被窩當然更不想起來了。阿史那卓聽到了賬外的風聲,那是她熟悉的草原冬季的寒風。
第九卷 祠祭大澤倏忽南臨
第一章 守正
冬天的氣息已降臨長安城,歲榮歲枯像王朝更替原本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冥冥之中有天意規則主宰著這一切,有如太陽不偏北就沒有冬天。
關中沒有北方那麼寒冷,卻也是雪大風緊,除了東西兩市各坊多關門閉戶,街面沒有往昔那麼喧囂熱鬧。宮室侯宅的豪華建築上翹的屋頂上,一些美麗的裝飾也被積雪覆蓋若隱若現,百姓家的牆頭也不知是多少次這樣堆上白雪,這座古老的城市有許多年代已久的老房子,正是如此才是穩固的特徵。這些年政|局動盪,甚至宮闈之內都不只一次發生兵變武鬥,但沒有一次對長安城造成過毀滅性的打擊,它依然矗立在關中平原也喻示著這個時代的元氣未損。
除了北部的薛崇訓的軍隊,長安中樞仍然對地方有控制力,所以黑沙城那邊發生的事很快就被國內知曉了。長安城有什麼反應?表面上和現在的雪景一樣,很寧靜。
市井民間的安靜實屬正常,因為這種事兒在謠言廣泛流傳起來之前,一般的臣民是沒地兒知道的,很多人壓根要沒聽說。貴族大臣以及有些背景計程車族最先聞訊,他們的訊息途徑更多,不過大家都保持著沉默,鮮有人在公眾場合說這事,寂靜的氣氛讓人們心驚。
不過在平靜的掩蓋下,難以避免有人關起門說這事兒。長壽坊這邊就有一家子在內屋悄悄議論,屋門外還有個家奴把風,這光景顯得神神秘秘的。
這家姓崔,祖籍滑州,家主卻只是京城的小京官,沒什麼實權。滑州姓崔的近年來最輝煌的一家其實是崔日用家官至黃門侍郎,可惜崔日用不慎與薛崇訓結怨矛盾漸漸加深,最後已完全落敗到了抄家滅門的地步,從官場士林銷聲匿跡了。
長壽坊這家姓崔的或許往上算還能崔日用沾親帶故,畢竟都是一個地方的一個姓的,但族譜往上查三代不是一家人,在崔日用論罪時也就不能牽連到他們。所以他們現在還好好的,只是仕途比較黯淡罷了。
家主是個年長的老頭,他正和幾個崔家的男子說話:“作孽者要稱帝稱孤了,當初崔侍郎家受的不白之冤眼下是沒地兒說道理的,你們更別尋思著翻案。大凡這種事只有等後世子孫來評斷,黑白自有定論。”
下首的人嘆息了一氣:“權勢壓人,權勢比公道要大。”
另一個道:“咱們滑州人以後可得低頭做人,誰敢去招事兒論什麼公道!等以後翻案得多少年啊……”
“難道長安食肉者要坐等逆臣篡位?這幫居廟堂高位的就不能有所作為,對得起大唐列祖列宗麼?”
老頭道:“現在這情形,只要長安朝廷決心拱衛大唐社稷,傳召各邊禁止薛崇訓的人馬透過,勝敗猶未可知也。雖然薛氏手握十數萬精兵,但從北方草原到長安城道路漫長、山川險阻許多,如若各州各鎮層層抵禦,他的人馬也難以短日內進取京師。再者薛崇訓在北邊沒有富庶的地盤根基,無國庫調撥各地錢糧支撐,不用多久軍隊必不戰而亂,垂手可平。”
其他人紛紛點頭附和:“薛崇訓有兵馬在手又如何,咱們大唐豈是單憑區區十幾萬兵馬就能滅國的?若是如此,大唐早已滅亡無數次了!”
老頭面有鬱色地嘆道:“可朝裡能達成一致拒敵關外麼?這回薛崇訓和當初李三郎在東都起事的情況完全不同,當初李三郎的人在宮變之後被清除得差不多了,朝中大臣的站位很明顯決不能讓他入主長安否則自身難保;而現在的薛崇訓在京城黨羽眾多,且不說政事堂劉安等宰相和他一個鼻孔出氣,就是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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