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第4/5 頁)
那叫老五的小將可能是隊正之類的將領,便急勸城牆上的另一個將領:“校尉趕緊開城門吧,現在放他們進來還來得及!”
校尉喝道:“敵兵兵臨城下之時開城門?萬一裡面有敵兵奸細失了門,這個責任誰來擔!”
小將幾乎要哭出來:“怎麼會是奸細,下面有人我認識,絕不可能是奸細!”
“不行,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備戰!”校尉咆哮道,唾沫星子飛到了小將的臉上。
小將咬牙道:“眼看城下那麼多漢民遭敵兵屠戮見死不救,校尉也要責任!此時如報知上峰,上峰也一定不會見死不救!”
“上峰?現在哪裡來得上峰?”校尉唰地一聲拔出軍刀,怒道,“這裡我的品級最高,我說的話就是軍令,違抗軍令者,我現在就可以斬首,回去!”
小將瞪圓雙目:“那你殺了我吧,我眼見鄉親不救沒臉活在世上。”
校尉大怒,但又覺得自己確實有點理虧,在這樣的心緒下要殺朝夕相處的官兵兄弟實在有點下不起手,氣氛頓時僵持下來。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聲音道:“臨陣違抗軍令,不殺更待何時?”
眾軍聞聲回頭一看,只見石階上剛剛走上來一個相貌堂堂的少年郎,年齡最多十八九,他身穿白氈長袍,腰配寶劍,一瞧便是貴氣散發的人傑。
這裡最高階別的將領校尉也得恭恭敬敬地抱拳彎腰叫一聲:“李公子。”
此人出身不得了,名叫李適之,爺爺是李承乾;李承乾何許人,太宗李世民的嫡長子,長孫皇后生的!正宗的高祖血脈,李唐的皇子皇孫!
他怎麼會在這偏僻的隨時都可能有兵禍生命危險的地方?顯然是時運不好,以前有武則天大肆殘害打壓李家子孫,之後朝局動盪中央那幫人也不是好鳥,李適之自然就幾番被栽贓降罪顛沛流離越混越倒黴,到了現在的境地,在西城做了個行軍參贊一類的官兒到底有俸祿證明李唐朝廷還沒完全拋棄他。
李適之指著那叫老五的小將道:“臨戰抗命,拿擲城下,斬!”
老五一聽要死了,乾脆破罐子破摔嚷嚷道:“憑什麼,你是什麼官職,憑什麼指手畫腳?”
這麼一問李適之還真找不到理由,現在是在軍隊中,管你是什麼出身,身上沒披官袍手裡沒有印信,有什麼許可權下達軍令?
不過李適之並不正面回答這種自己難以答覆的問題,換了個角度義正辭嚴地說道:“憑城中有將士和百姓三萬餘在敵兵的威脅之下!為了城下的百十人拿數萬人的身家性命和大唐的重鎮冒險?你一個隊正算老幾,擔得起我李唐社稷安危嗎?!”
旁邊的校尉再不多言,一聲令下,軍士就撲上去逮捕了那小將。
李適之回顧左右道:“就算城下的軍民有一兩人是認識的,但在這樣的關頭誰能保證裡面沒有混進奸細?”
他長身而立,仰首高聲道:“諸位將士,咱們身在這西受降城,是幹什麼來的!”
眾軍頓時拜服,此人迅速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可。
過得一會,就見長史等官僚帶著一幫兵丁上城來了,後面的軍士還抬著一張公案,只見那公案上覆蓋紅綢,放著硃筆、硃砂牌、令旗等物,那是張仁願用的東西,王命、印信卻不在,被大將李貴拿去獻到中城了。
長史喊道:“城中諸大將不在,當此危急關頭不得不權宜行事,各城各部調防皆聽從我安北幕府之令,違者,斬!如我等殺錯了人,待擊退敵兵,我等當以命抵命、血債血還!”
城樓上下的將士頓時肅然。
一眾人便一起進了譙樓將公案擺上,軍士分站兩邊,臨時組成了一個指揮中心。長史抱拳道:“悉聞李公子熟讀兵書才能卓絕,存亡之際一切以大局為重,切勿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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