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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妝扭頭看看榻上的人,他沒有動靜,也不說話,該不是睡著了吧!睡覺就是最好的醒酒良方,這二陳湯,實則多餘了。
指指桌上,示意午盞把盅放下,兩個人躡手躡腳從屋裡退了出來。回頭看見煎雪嘀咕著從廊子那頭過來,到了近前還在抱怨:「這屋裡連個放盆的架子都沒有,李判平時不用洗臉啊?」
他屋裡沒有女使,一應都是小廝安排,想必是遺漏了。明妝說不要緊,「明日你們過來瞧瞧,重新把這裡收拾一遍。找個花瓶,在南窗底下養上花,再換一套好看的被褥,要牡丹海棠滿池嬌的,這樣一裝點,屋子裡就不會冷冰冰的了。」
活著須得有意境,要活得花團錦簇,每天才能高高興興。明妝安排完了,轉頭又吩咐七鬥:「我這就回去了,你聽著裡頭動靜,萬一公爺有什麼事,就打發人來東邊找我。」
七鬥應了聲是,把人送到月洞門上,看她們挑著燈籠走進園子深處,這才退回跨院。
第 二日春光明媚,明妝一覺睡到辰時,起床洗漱,剛綰好發,就聽婆子進來回話,說湯家小娘子來了。
這裡話音才落,外面芝圓的嗓音就到了廊上,明快地喚般般,「你這陣子怎麼不露面?我在家等你好幾日,你都不來看我!」
明妝顧不上插簪子,忙出門迎人,歡天喜地牽著她的手引進房裡,一面回身打發午盞,「派個人過去看看,李判酒醒了沒有。」
芝圓見她這樣吩咐,才想起有這麼回事,「我聽說你把易園賣了,果真嗎?」
明妝拉她在榻上坐下,讓人上甜甜的飲子,牽著袖子替她斟上,無奈道:「你先前說我沒去看你,實在是家裡雜事一大堆,走也走不開。祖母為了闔家搬進這裡,把宜男橋巷的老宅翻修了,一家子雞飛狗跳鬧了好幾日,我腦子都快炸開了。後來想了辦法,乾脆把園子賣給李判,這樣他們就住不下去了,如今只剩祖母一個,家裡安靜多了。」
芝圓這才明白過來,「我說呢,好好的,做什麼要賣園子。「提起明妝那個祖母,實在是令人頭疼,不由撐著腦門嗟嘆,「也是奇了,世上怎麼會有易家老太太這樣的人,兒子不在了,孫女就不是骨肉了。」
午盞因陪在小娘子身邊,和芝圓也相熟,因此說話沒有那麼多的忌諱,把昨日老太太又推了儀王求親的事,也和芝圓說了。
聽得芝圓拍案而起,「這老婆子瘋魔了不成,她是好日子過久了,要給自己找不自在?」
明妝不大願意談論那位祖母,指指盤裡的蜜酥裹食讓芝圓嘗嘗,復又問:「你的昏禮籌備得怎麼樣了?家下事多,我也沒能過去幫忙,你可不要怪我。」
「哪裡。」芝圓道,「女使婆子一大堆,也沒什麼要我操心的,就是喜服改了好幾回,改得我很不耐煩。」
這些都是小事,明妝由衷替她高興,「你要成婚了,一定很歡喜吧!」
芝圓說歡喜啊,「最要緊一樁,應寶玥不會再糾纏四哥了,我心裡的大石頭就落下了。可憐五哥,當了替死鬼,聽說已經過了禮,九月裡就要成婚了。想想也真是晦氣得很,將來咱們做了妯娌,中間還要夾個她,到時候大眼瞪小眼,必定十分尷尬。」說著又神秘一笑,偏頭看看邊上女使,擺手讓她們退遠些,自己挪到明妝身邊並肩坐定,湊在她耳邊說,「我阿孃昨日讓我看了避火圖,哎呀,鬼打架一般,很有意思呢。」
明妝訝然,「避火圖?就是教人怎麼洞房的?」
芝圓點頭不迭,「不能帶來和你一同研習,真是可惜。你要是看了,一定驚掉下巴,嘿嘿……」
男男女女那種事,對於門外漢來說確實很有意思,就是越羞臊越想看。明妝也覺得可惜,今日要是自己去看芝圓,沒準就能一睹為快了。
兩下里正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