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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妝見狀,也放下了筷子端端坐正,等易老夫人給示下,果然易老夫人和顏悅色問過來:「今日儀王殿下來家裡,我思量了半日也沒想明白,早前你姑母說翼國公與你有些交情,怎麼這回又換成儀王了?」
明妝早知道她會問起,哦了聲道:「我與他們是在梅園結識的,彼此都是朋友。那日姑母來,恰逢翼國公送了茶葉,據說是上好的小鳳團,就讓人泡了一盞給姑母嘗嘗。朋友不嫌多,結識翼國公又結識了儀王,兩下里沒有什麼妨礙吧!」
「朋友?」易老夫人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眼裡浮起了挑剔之色,「你是女孩兒,女孩兒家多幾位閨閣朋友倒是常事,結交那麼多男子,卻不是好事。咱們祖上雖不顯貴,但也是詩禮人家,今日這個登門,明日那個登門,叫外人說起來不好聽,傳到有心之人的耳朵裡,又不知會如何抹黑你呢,往後還是矜重些為好。」
一旁的琴妝立刻幫腔,「祖母說得是,三妹妹,你的名聲關乎家中姊妹,萬要顧念些,我們還要出去見人呢。」
這倒好,說得她做了見不得人的醜事似的。
明妝茫然看看這桌的女眷,又看看鄰桌那一幫伯父兄長,不解道:「大伯父,可是結交儀王,讓家裡人抬不起頭來了?既然如此,我明日差人去儀王府說一聲,就說家裡人覺得不妥,讓他以後不要登門了。」
這麼一順從,卻讓易家男人慌了。
那是誰?那是官家的兒子,爵位最高的皇子,旁人巴結還來不及,哪裡有自行斷絕來往的道理!易家的男人們不拘官職高低,好歹也在官場上行走,這要是一得罪儀王,可以想像以後仕途止步,前程也就這麼回事了。
易雲川當然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忙道:「不敢胡來,家裡說說意氣話就罷了,鬧到外面去,才是叫人笑話。」
易雲海也附和,「姑娘家自矜是應該的,但人家若是登門拜會,你這裡斷然回絕了,倒讓人覺得咱們家不知禮數了。」
易老夫人見兩個兒子這麼說,扁嘴蹙眉調開了視線。果真女人的思維和男人不一樣,男人兼顧得多,在他們眼裡儀王是大樹,抱緊了大樹好乘涼。但在易老夫人看來,明妝這丫頭靠不住,將來就算有了出息,也不會照顧母家。
大哥元清的媳婦葛氏見狀,忙從女使手裡接過茶水放到老太太面前,笑著說:「祖母別擔心,三妹妹是個謹慎人,行事自會留意的,哪能叫人說閒話呢。再者,那翼國公不是與嘉國公家定親了嗎,往後和咱們三妹妹也不會有什麼往來,剩下儀王殿下……」
可惜話沒說完,就被凝妝插了嘴,「正是呢,本以為翼國公和三妹妹走得那麼近,除夕那夜還一起出去賞燈,婚事總是十拿九穩的了,誰知半道上忽然和嘉國公府結了親,不知道的還以為翼國公始亂終棄了呢。」
凝妝這張嘴確實可恨,葛氏不好說什麼,不屑地白了她一眼。
明妝低頭喝了口熟水,那眼睫垂著,倒看不出什麼情緒來,慢吞吞將杯盞放回桌上,這才對易老夫人道:「祖母,外面不曾聽見有人議論我,偏偏自己家裡說什麼始亂終棄,我要生氣了。一起看過一回燈,又不是私定終身,怎麼就『亂』了?大姐姐春日宴上還和楊通判的小舅子賞過花呢,要這麼說,讓給事中家知道了,豈不是連婚事都不敢議了?」
這下凝妝目瞪口呆,氣惱叫喚起來,「你這丫頭……」
葛氏忙來打圓場,「好了好了,自家姐妹,何必互相拆臺。大妹妹就少說兩句吧,翼國公與三妹妹之間沒什麼事,這才和嘉國公家定親,他定他的親,和三妹妹什麼相干呢,是不是?」
二哥元安的媳婦蘇氏和凝妝這小姑子也不對付,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但她嘴笨不及葛氏能說會道,拿水晶餃兒蘸醋塞進嘴裡,「嘶」地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