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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攻識海,是和自殺無異的行為。
但他已經沒辦法停下來了,每當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墜落在地死去的裴溟就會出現在他眼前。
理智就再次崩潰。
重複了一遍又一遍的殺戮讓他越來越虛弱,也越陷越深了。
識海被徹底攪亂,若是有實質的話,稱一句傷痕累累也不為過。
江與眠不是沒有感到痛楚,識海是最為敏感的,稍有損傷就會讓人陷入痛苦之中,可即便是這樣,也無法比得上裴溟死在他面前的痛。
灰霧逐漸纏住了他神魂,緊緊的,幾乎讓他喘不過氣,難以掙脫。
又有人擋在了他面前,他揮劍攻去。
「師尊。」
有人在焦急地喊,但江與眠聽不清,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說話。
「師尊!」
連續幾聲呼喚讓他逐漸停了手,遍佈灰霧的眼睛茫然看向四周。
他好像聽到裴溟的聲音了。
原本離他較遠的聲音在他停手之後就靠近了很多。
然而在他眼裡,出現的卻是殺了裴溟的人,明明看不清對方的臉,但他知道,就是這個人殺了他徒弟。
他又動了手,很快就將對方逼到遠離了他。
在周圍沒有打擾他的人之後,江與眠站在原地不動了,他其實什麼都看不到,但還是徒勞地在四周尋找裴溟的影子。
剛才都聽見了他喊師尊,怎麼現在沒了。
「師尊。」
有人輕嘆一聲,低低的嗓音如同呢喃一樣,由遠至近,江與眠對這個聲音無比熟悉。
就在他鬆懈的瞬間,有人掐住他下頜吻了過來。
軟塌上的江與眠忽然睜眼,但眼裡依舊有灰霧瀰漫。
他悶哼一聲,就被侵入了齒關。
一滴血被送入了他口中,順著咽喉滑下,其中蘊含的強大力量蔓延到他全身,形成了一個血色符文、
連同神魂帶身軀,他整個人被血色符文困住,打上了屬於另一個人的烙印,是生死契。
而這次,裴溟為主他為僕。
主人口中的每一個字都是血僕的命令,無論對方讓他做什麼,他都無法拒絕。
江與眠停下了一切內功心法的運轉,被裴溟封住的靈力不再外洩。
他眼中灰霧依舊沒散,無法看到眼前人,但是在聽到裴溟的聲音後,就不再有攻擊周圍一切的念頭。
甚至神魂和身體裡都有對方的烙印,讓他清清楚楚感覺到屬於裴溟的鮮活的生命力。
「你在哪裡?」江與眠眼神沒有焦距,他知道裴溟就在跟前,但看不到,不免焦急起來。
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說道:「師尊,我就在這裡。」
江與眠摸索著,碰到了裴溟的臉,溫熱觸感從指間傳來,讓他確定裴溟還活著。
一陣清風從他身上拂過,不用問就知道是裴溟施了淨塵術。
江與眠素來喜潔,此刻身心都輕鬆潔淨下來,讓他也能舒一口氣。
可剛才那些,到底是什麼。
他怔住了,觸碰裴溟臉頰的手緩緩往回收。
那隻手忽然被抓住,被緊緊握著,不等他詢問徒弟怎麼了,唇齒間就多了另外一個人的氣息。
漫長而溫柔的吻幾乎讓江與眠有種溺水窒息的錯覺,他喘不上氣,竭力想要張嘴呼吸,卻陷入更為艱難的境地。
他倒在軟塌上,身上壓了個人,重量不容忽略。
他在無力地掙扎,右手無意識伸出去,想抓緊什麼東西做救命的稻草。
然而裴溟抓住了他的手,很快就變成十指緊緊相扣的姿態。
這樣混亂不堪的一幕持續了很久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