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_27(第2/4 頁)
我推出去不就得了……”
她在說自己的婚事,頌銀只聽了個開頭,後面心不在焉地。讓玉已經叫她好幾回了,她就像個泥塑木雕,完全沒有反應。最後急於傾訴的人惱了,坐起來在她胳膊上狠狠拍了一下,“你就是這麼當姐姐的,和你說了這麼多,你盡跟我打馬虎眼了。”
屋裡滅了燈,因月色大好,透過菱花窗照進來,讓玉的臉藍哇哇的。頌銀嚇一跳,撫著胳膊說:“幹什麼呀,大半夜的!別發火,有話好好說,快躺下。”
讓玉不情不願地跌回了枕頭上,活像她欠了她錢似的,口氣生硬地詰問:“你說,我怎麼辦?”
頌銀只聽了個大概,就是衚衕口尚家的那門親事,上回她額涅也說起過。她想了想道:“有什麼怎麼辦,你不是嫌人家長得像馬蜂嗎,不願意就和老太太說,說你瞧不上他,打算再等兩年。”
讓玉嘀嘀咕咕抱怨:“你當我是你?我的話老太太能聽才稀奇了呢!那天還說,街里街坊的,天天打人家門前過。得罪了人家,回頭看見佟家人就往外潑水,面上不好看。”
難道只因為這個就要賠上閨女?其實老太太是中意尚家大爺的,看讓玉不聽話,才有意這麼說。頌銀對尚家不熟,雖同朝為官,她在宮裡,尚家外放,基本沒有交集,也不知道人家品性好壞。但她覺得自己的婚事就該自己拿主意,日子是自己過,不是別人替你過,要是不稱心,彆扭了就是一輩子。
“橫豎沒定下,我明兒想辦法給你打聽打聽。”她撓了撓頭皮,“不過看人吶,不能光看外表,得看心地……”
“那你和容實呢?不是瞧上他長得好?”
讓玉冷不丁這麼一句,把頌銀撅回姥姥家去了。她噎了半天,沒法回她。好一會兒才試探著問她,“你都看出來了?”
讓玉嗤了聲,“我又沒瞎!瞧你那傻乎乎的樣兒,不是和人對上眼了是什麼?”
她驚恐地捧住了臉,“老太太也瞧出來了?額涅呢?”
讓玉咳說:“你是覺得她們比我傻嗎?老太太那麼精明的人兒,你臉上都快寫上‘我想嫁人’啦,她們能不知道?”
怎麼會這樣呢,她摸了摸自己的五官,全在原位上。看來是自己沉不住氣了,這樣不好,她得小心點了。於是擰過身去,含含糊糊道:“你別想套我的話,我是不會上當的。”
讓玉嘿嘿一笑,“剛才還不是露餡兒了。”
她撩起毯子蓋住了頭,“我睡迷了,說夢話呢。”再也不理她了,自顧自睡著了。
第二天寅正就要起來,卯時宮門開,她要進內務府點卯。一個大衙門,每天的事項多而雜,都要一早安排好。各宮要發月例了,有湖廣進宮的紈扇,該給小主兒們送去了,零零碎碎的,都是事兒。
前兩天廣儲司盤庫,值房裡一大幫子筆帖式在合賬,算盤珠子撥得噼啪亂響。她往裡看了眼,她阿瑪連頭都沒抬一下,這種事基本一個人開了頭就要做到收尾,別人插不上手。她退出去,把日程上的事都分派妥當,等閒下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到頭頂上了。
好個豔陽天啊,昨兒陰雨綿綿,今兒熱得喘氣都費勁。她剛坐下,蘇拉從外面跑進來,說關防衙門送冰來了。
頌銀忙迎出去,掌關防處也是內務府旗下一支,比方宮殿維修、油飾裱糊、灑掃庭院、以及夏天用冰、秋後用水、冬天燒缸,都是他們的份內。宮裡人多,進了三伏用冰厲害,關防處的太監要每天多次往返於冰窖和後宮及宮內衙門之間。一到夏至後,看見涼帽上糊棉布的太監,大夥兒就高興。這些人在這個時令是最受歡迎的,熱得不行了,吃個冰鎮的西瓜或酸梅湯,對於他們這些一年四季必須穿戴整齊的人來說,是再舒坦也沒有的享受了。
冰塊放進大木箱子裡,箱子的隔層用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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