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甲子行走(上)(第4/5 頁)
身,一點禮法都不講了。任命一瞎子為一縣主簿,這是絲毫不顧朝廷的體面了嘛!」那紅面生須的太監當即開口,指著刑天鯉就是一通陰陽怪氣。
片刻的功夫,李魁勝已經指揮著巡檢司的人,呼喝著疏散碼頭上圍觀的鎮民。
之前退走的鎧甲士們,好似聞到血腥味的蒼蠅,忙不迭的駕船登岸,他們打暈了在老教士死後,就變得渾渾噩噩的喬姆斯,將他帶回了護衛艦。隨後命令那數百武裝護衛,呼喝著剛剛上岸的男女們,重新回到了貨船上。
拖船添滿了煤丶水,這次沒有給那些運送的男女補充糧草丶飲水,拖船就『突突』發動,拖拽著貨船逃跑般直奔南方。
碼頭很快恢復了寧靜,但是讓刑天鯉心中惡寒的是,居然有不少鎮民聚集在碼頭邊,衝著三條木船指指點點,偶爾有人在嘀咕『異端』之類的話語。
僥倖,有李魁勝帶人鎮場,又沒有了精神力強大,擅長一些蠱惑秘術的老教士搗亂,這些鎮民也只是在遠處指指點點,沒人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
紫袍女子也上了岸,揹著手,靜靜的看著那些鎧甲士忙活。
那些鎧甲士,顯然也知道,紫袍女子這一行人不好惹,就連他們無法應對的傳教士們,都被紫袍女子一行輕輕鬆鬆抹殺了。是以,這些英吉士人,只是忙活著將碼頭上的男女重新轉運後,就回到了艦船上。
「那甲,不錯哦。」紫袍女子輕聲開口。
「世俗之物罷了。」一名魁梧漢子畢恭畢敬的對她說道:「臣,沒能從那些甲冑上,感受到……咳咳!」
魁梧漢子看了一眼刑天鯉,目光在他空洞丶茫然的雙眼上掃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極其的,古怪——略帶憐憫,略有譏誚,更多的,是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不過,世俗之物能夠製作得如此精良,也是極難得的事情。」紫袍女子皺著眉頭,看著漸漸遠離岸邊的內河炮艇:「這些船,倒也有點意思。不顧區區一甲子而已,怎麼這世上,就出現了這麼多古怪東西?」
「最最古怪的,就是這些蠻夷賤婢,豬狗不如的東西,居然敢在神州大地上肆意胡為?」
紫袍女子猛地轉過身,目光森森盯著刑天鯉:「你,居然是一縣主簿?」
紫袍女子極懷疑丶極鄙夷的上下打量著刑天鯉:「看來,你有一個好爹嘍?不過,看起來,你這爹也不怎樣,國朝最基本的體面都不講了麼?」
刑天鯉輕咳了一聲,帶著一絲惱火回懟道:「貴人這話說得好生沒道理。小子的親爹,早十年前就歿了。小子被任命為這所謂的主簿,這才幾天功夫?也不過是您口中的蠻夷賤婢們胡來,讓江東總督府胡亂下的任命罷了。」
「小子有自知之明,小子以前,不過是這鎮子上一個開書店的,平日裡在茶樓裡講講話本,賺點零錢補貼家用的小人物。什麼主簿,什麼官職,什麼國朝的體面,和小子有什麼關係呢?」
手指朝著自己雙眼微微插了插,刑天鯉惱火道:「畢竟,小子只是一個瞎子!」
紫袍女子眉頭一挑,極清麗丶極冷峭的麵皮微微鬆緩了些,她緩緩點頭道:「原來如此?倒是本宮誤會你了。不過,堂堂江東行省總督府,居然會因為蠻夷賤婢之意,任命一個瞎子說書人做一縣主簿?」
她朝著身後的生須太監冷笑道:「記下,記下,這些見不得人的齷齪事情,統統記下!」
生須太監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絲綢面的長摺子,用一支極細的毛筆,在那摺子上急速書寫:「喏,主簿大人,還請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細細說來。」
太監手上的毛筆,不過三寸長,細如綠豆,書寫時,卻源源不斷有墨汁從筆頭湧出,且墨香四溢,黑黝黝的墨汁中隱隱有細碎的金箔碎片。這筆,固然是一件好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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